叶思航点点头:“嗯,就你这欠揍的样儿,换个人来估计直接动手了。”
姜义燃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想试试吗?我可以跟你保证,现在你绝对打不过我。”
叶思航无奈的摇摇头:“那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能不这么小肚鸡肠吗?”
“小肚鸡肠的好像是你吧?您说您这还没当上督察呢,我这儿一有点儿风吹草动您就忙不迭的跑过来看笑话,不累吗你?能不这么上赶着招人烦吗?”
“我看笑话……”叶思航简直气结。“你当你多好看呐我看你笑话?!您这是一点儿风吹草动吗?人家投诉电话都直接打到我们尹督察办公室了!强行闯入高端会所,居然还在里面开枪!你知不知道当时在那儿开会的有什么人?!他们老总直接投诉到市里去了!”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他们那混蛋保安跟我们起腻,让我们走什么狗屁流程!走完流程毒贩都已经把毒品冲进太平洋了!抓贼抓脏这么点儿破道理不用我他妈跟你科普吧?!”
“那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在室内开枪啊!你知不知道当时那老总就在隔壁开会,人家岁数大了心脏不好,真吓出个好歹来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怎么着?为了他那脆弱的小心脏,我的人就得挨砍对吧?你们他妈的不下一线,动动嘴皮子就拿我们一线的命当炮灰是吧?!那破老头子的命就比我们警员的命金贵是吗?!我他妈还想问他为什么在毒贩的隔壁开会呢!我现在合理怀疑他跟贩毒组织有勾结!”
“姜义燃!!!”叶思航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气到头顶冒烟。他来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位现在很难沟通,却没想到变得这么混不吝。
姜义燃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挑衅的看着他。两个人无声的对峙了一阵。
“如果周队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会怎么想。”叶思航冷冷的说道。
“你别跟我提他!”姜义燃被踩到痛点,狠狠的瞪着他。
“呦,现在连提都不能提了啊?”叶思航冷笑道:“你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不都是为了他吗?好不容易考上的研,说不去读就不去读了。来这儿没白没黑的干这个刑警不就是想感觉离他近点儿吗?你当我不知道吗?你疯了一样追查这个新型毒品的案子就是因为你内疚,你想抓光所有毒贩来给他当祭品。你拼了命的办案,是因为如果不这样,你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活!”
姜义燃把头撇向一边:“你少他妈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还他妈祭品,他又没死要什么祭品?!我看你倒是需要祭品!”
叶思航对他的诅咒根本不当回事儿,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姜义燃,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把这个贩毒组织连根拔起了,世界上再也没有这种毒品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为他殉情吗?”
姜义燃不看他,也不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没有答案。失去周易的每一天都太疼了,他必须给自己找个目标,然后埋头朝着那个目标狂奔,来暂时麻痹自己。他也不知道当他终于到达目标后,接下去该怎么活。
“我相信他肯定想看到你好好的生活下去,充满阳光的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身的戾气。”叶思航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情敌说出这样的话,他自认为不是个大度的人,只是这份感情他看在眼里,也不得不为姜义燃的坚守而折服。
“那他倒是回来看啊!看不惯我现在的德行那他倒是回来教训我啊!”姜义燃狠狠的踹了一脚桌子腿儿,弄得桌上的水杯水花四溅。三年日复一日的等待,足以让期盼转化为怨气。就像被关在瓶中的魔鬼,在希望一点点流逝中,把愿望从报答变为报复。
叶思航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阵,默默擦干沾到文件上的水。“我说心里话,如果这事儿轮到我头上,我肯定做不到你这样。当初输给你,我一直跟自己说是因为他先认识的你。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外人,你们俩的世界根本没有其他人的立锥之地。我很佩服你为了这份感情所付出的一切,换我我做不到。有你这样的人爱他,他这辈子很值得。”
叶思航收拾好东西,诚恳的看着姜义燃:“所以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来帮你的。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领导同意我来做这件事的审查工作,因为我知道以你的脾气,很可能会惹怒调查组,到时候那个老头儿再给上面一施压,怕是刘局都不好保你。今天咱们俩说的话,出了这个门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的审查报告我会尽我最大努力写好,我人微言轻没权利保你,只能帮你到这儿,如果你以后再这么耍浑到处得罪人,那别人再想帮都帮不了你。”
叶思航抱着一叠文件走到门口,临出门时转过身说道:“姜义燃,好好当你的警察,别给他丢脸。”
华灯初上晚风微凉,空气里弥漫着莫名的忧伤。
姜义燃穿过昏暗的走廊,路过一间间亮着灯的办公室,往楼下走。与叶思航的一番对话后,让他内心说不出的烦躁,难得的没有熬到深夜才下班。
他刚走下楼,就看见门口站着个人。那人远远的也看见了他,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姜义燃默默叹了口气,朝那人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啊!”程子焱单手插兜,歪着头慵懒的笑着。
“久吗?距离你上次来找我有仨礼拜吗?”姜义燃一脸的不耐烦。
“对你来说当然不久,对我来说可是不知隔了多少个春秋。”
姜义燃翻了个白眼,对程子焱的肉麻话早已见怪不怪。
程子焱对他的态度丝毫不在意,笑着说道:“小燃,我在这儿等了你好久,晚饭还没吃呢,饿得不行了,陪我去吃个饭呗?”
“我可没让你等我。”
“那我约你你肯定不搭理我,我想见你,就只能在这儿死等了。你看在我痴心一片的份儿上,就赏我个面子呗?”程子焱嬉皮笑脸的用胳膊肘戳了戳姜义燃。这几年他不论是在事业上还是学术上都顺风顺水,在业内已是小有名气,唯独感情方面始终没有着落。学识带给他的底蕴和年龄沉淀下来的气质让他整个人比以前更具魅力,不知多少人为他而沦陷,可唯独他喜欢的那个人对这一切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