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你家世代习武,怎么会想到学医呢?
说话间日已西斜,扁鹊抬头看了看天空,笑道:“说这些干嘛?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呢?”
少女似乎也刚刚意识到这个问题:“啊,我叫小竹,是专程找你拜师学艺的。”
“拜师学艺?”扁鹊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对不起,我不收徒弟,更不收女徒弟。”
“那你的高超医术就失传了呀。”
“失传就失传吧,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这时太阳渐渐落下去了,夜风吹得人有点凉。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扁鹊一边说一边往回走,“还有就是,别再跟着我了,现在在我身边十分危??”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冷箭贴着面颊射了过去,十几个黑影从树上跃了下来。
“什么人?”扁鹊低声喝道。
“奉李大人令,取尔首级。”黑影齐刷刷地拔出了刀。
扁鹊早就猜到了,其实就在他治好秦武公的怪病之后,就发现太医令李醯的神色有些异样,他的目光本就异于常人,这一切他都看在眼中。后来秦武公有意把太医令的位置交给他来坐,简直就是将他往死路里逼,李醯绝不可能放过他。
本想离开秦国,再不行医也就罢了,没想到却遇上这样一个惹事的小丫头,刚才若非虢国太子得的只是假死之症,他们两个怕是立刻就被乱刀砍死了。
可他既然出手救了虢国太子,自然很快声名大噪,此时心胸狭隘的李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他了。
或许,这就是命吧。扁鹊闭上眼睛,却忽然感觉到头顶有一阵风掠过,他诧异地睁开眼,发现小竹竟然像一只蝴蝶一般腾空而起,迎风亮出足有五尺长的软剑,刹那间银光闪烁,包裹成一个巨大的球冲向敌人。
惨叫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的,扁鹊定睛一看,那些黑衣人躺在地上,不住地呻吟,他们的伤并不致命,但也足以让他们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原来你会武功。”扁鹊好久才回过神来。
“承让了,我可是伍子胥之后,我们家世代习武,这几个毛贼当然不在话下。”小竹潇洒地抱了抱拳。
“那可稀奇了。”扁鹊笑道,“你家世代习武,怎么会想到学医呢?”
“先生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小竹皱了皱眉头,“你能在二楼之上看清虢国太子是否可医,难道就没有发现我是否中毒吗?”
扁鹊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姑娘的毒我解不了,所以发现与否其实并不重要。”
“我还以为??”小竹惨然摇了摇头,“算了,也许这就是命吧。”
扁鹊还想说什么,小竹已经黯然离去了。他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她所中的毒称为“情毒”,一动情则毒发,因此若要保得周全,则必须心如铁石。
或许,这才是她在一直寻找扁鹊的原因吧?扁鹊名满天下,若连他都无计可施,那怕一生都无法摆脱这种厄运了。
扁鹊摇摇头,感觉很失落,他痛恨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在沼泽里沉陷,拼命挣扎,却只会越陷越深。
他回到自己的客房,熄了灯,却怎么也睡不着,爬起来又翻了会儿医书,还是了无头绪。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3扁鹊在此,无人可死
扁鹊愣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等他看清门外来客的时候,不禁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李??李大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国的太医令李醯,约摸五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络腮胡子,“意外么?呵呵,其实你早该猜到,小竹的事绝非小事。”
“小人不懂大人的意思。”扁鹊躬身恭恭敬敬地说道。
李醯冷哼一声:“以你的聪明,会猜不到‘情毒’最宜用在何处?”
扁鹊微微笑了笑:“‘情毒’最宜用在死士身上,铁血无情,执行命令不会有片刻犹豫,只是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冷血的杀人机器,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
“哈哈哈,残忍?一将功成万骨枯,什么是残忍?”李醯眼角的肌肉微微跳了跳,“你以为我杀你是怕你抢了我的太医令吗?笑话!区区一个太医令,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我的目的是天下!”
“这么说,你要杀我,是怕我解了‘情毒’了?”
“不错!全天下都在传,扁鹊活死人而肉白骨,虽然我不相信你能解了‘情毒’,但万一你侥幸成功,我岂非再无死士可用?况且,我也不在乎多杀你一个。”
扁鹊点点头:“如此甚好,多谢你让我死个明白,不过临死前我还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