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到了赈济。”他拿起炭条，“今天加讲一节：从八珍羹看地方救灾。”
他唰唰几笔，画出一个三层蒸笼：“第一层，物资调配——米面油盐怎么运？就像我们酒楼进货，得看路好不好走，骡子够不够用。第二层，人力组织——谁来发粮？谁来记账？总不能让瘸腿的跑腿，瞎眼的查账吧？第三层，防贪验效——发一百斤米，百姓拿到多少？中间有没有人偷梁换柱？”
他顿了顿：“所以救灾不是施舍，是项目。做不好，一碗羹能寒了whole心。”
阿西一听，立马接茬：“明天加课！主题——怎么用炒菜火候理解朝廷政令！”
“whole是啥？”赵福生低声问。
“洋番语，意思是‘整个’。”阿西小声回，“齐先生最近爱混着说，听着高级。”
赵福生哼了一声：“下次让他用‘锅巴’讲财政收支，我看谁听得懂。”
台下学子早己围上来追问细节。有人掏出纸笔记要点，有人首接搬出自家县里的赋税册子求解。那两名保定学子缩在角落，低头猛写，笔尖几乎戳破纸面。
临近午时，人群才渐渐散去。阿西抱着一堆提问纸条蹦跶进来：“齐先生！明儿能讲‘怎么用切菜刀法分析官员品级’吗？我觉得挺形象！”
“你先把昨天那锅糊粥刷干净再说。”齐云深接过纸条翻看，忽然抽出一张折叠极细的纸片。
展开一看，字迹工整却陌生：“**题己试，答非经义，似有异术。待报。**”
他盯着看了两秒，随手夹进讲义末页，拿砚台压住。
赵福生端着汤锅路过，瞥见那纸角，脚步微顿，却什么也没问。
傍晚，齐云深坐在灯下修订明日讲义。他在“火候论”旁添了一行批注：“**名成之后，谤亦随至。解题易，解人心难。然真知自可破伪问。**”
窗外传来窸窣声。
阿西正踩着梯子，把新海报钉上街柱。那画上齐云深站在灶台前，手持大勺指点江山，底下一群人仰头听讲，连狗都叼着笔记狂记。
辣椒粉浆糊抹得厚实，风吹不动。
赵福生在厨房温着八珍羹，掀盖时热气扑脸。他望了眼后院小屋的灯光，低声嘀咕：“这孩子，又要替别人扛事了。”
夜渐深，齐云深合上讲义，吹熄油灯。他起身关窗，手指搭上窗框时，忽觉袖口一沉。
低头一看，一枚铜钱卡在布缝里，边缘磨得发亮，显然是被人反复过又悄悄塞进来。
他没动，也没掏出来。
只是轻轻带上了窗。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越书生：考古奇才玩转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