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楼的走廊铺着深灰色的地毯，踩上去无声无息。
沿途的办公室里，员工们偷偷透过百叶窗往外看，眼神里满是好奇与崇拜。
沈丛知道，这都是拜医院那段视频所赐。
张沧海主动收徒，苏景行躬身道谢的画面，早已在公司内部传得沸沸扬扬了。
“沈先生，请。”
会议室大门无声划开。
一张十米长的胡桃木会议桌横亘中央。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桌面上投下几何光斑。
沈丛指尖拂过桌面，实木温润的触感让他想起樊家庄园里的红木家具，都是需要岁月沉淀的昂贵货。
“沈先生请坐主位。”
邓嘉欣拉开首位高背椅，椅背顶端白云医药的LOGO在光影里若隐若现。
沈丛没有推辞，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
邓嘉欣在旁看着，心中情绪翻涌。
沈丛这一坐，意味着白云医药即将彻底易帜。
她，马上就要和白云医药没关系了。
尽管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
但真到了这一刻，还是无法平静。
“邓总？”
直到听见沈丛的轻唤，邓嘉欣才猛然回神，歉意一笑：
“不好意思，沈先生。”
她让秘书拿过文件：
“合同已经过三遍核对，特别条款用黄色标签做了标记，沈先生您看看。”
沈丛接过文件，闻到淡淡的桂花香气。
他瞥了眼邓嘉欣，没多说什么，低头认真看合同。
会议室就这么安静下来，所有董事都不敢发出丝毫的杂音。
在很多很多人面前，他们都是大人物，他们都能趾高气昂颐指气使。
可在沈丛面前，他们必须小心，谨慎，卑微。
半个小时后。
沈丛合上合同：“没问题，签字吧。”
邓嘉欣连忙递上一支钢笔。
沈丛提笔签字。
上学的时候，他特意练过字，但毕业以后，就渐渐荒废了。
尤其是这两年送外卖，更没怎么写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