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有没有。”叶天寒把碗递回去，“但我知道，刚才那一场清算太顺了。顺得像有人故意把棋子摆出来，让我一个个吃。”
“你是怀疑……有诈？”
“我不怀疑人。”他摇头，“我只记得一件事——十年前我被按在牢里，也是因为‘证据确凿’。”
陈虎没说话了。
叶天寒转身走下台阶，一边走一边扬声：“传令！各烽燧加派夜哨，补给车队改走东线老道，别走山口。另外，通知东翼三营，明日提前半个时辰操练，我要看他们列阵速度。”
亲兵领命而去。
陈虎快步跟上：“你这是要防什么？还没动静呢，你就先乱调兵？”
“我没乱。”叶天寒脚步不停，“我只是不想等到火点起来，才发现锅底早就漏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一首绷着？”
“绷着比断了好。”他说，“刀不出鞘的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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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未亮透。
一名传令兵骑马冲进主营区，翻身下马，首奔叶天寒帐中。
帐帘拉开，叶天寒正系腰带，看见来人，问：“出事了？”
“回副统领！”传令兵喘着气，“东线斥候发现异常——昨夜有两队蛮族轻骑靠近三十里烽燧台，未发起进攻，停留约半个时辰后撤离。行踪诡异，疑似试探。”
周围几名亲兵立刻紧张起来。
叶天寒却没动怒，也没慌，只问：“几人？装备如何？”
“约六十人，轻甲，配短弓，无重盾。”
“没有攻城器械？也没带云梯？”
“没有。”
叶天寒摸了摸下巴，忽然问：“他们走哪条路回来的？”
“沿河谷西侧，经断崖岔口返回。”
他眯起眼，点了点头：“让他们撤得挺快。”
“属下以为，这是挑衅！”传令兵语气激动，“请命出击，狠狠教训他们一次！”
帐内众人目光都集中过来。
叶天寒却摆手：“不追。”
“可是——”
“他们不是来打的。”他打断，“是来看的。”
“看什么？”
“看我们有没有空子。”他转身拿起地图摊开，手指点在烽燧台位置，“专门挑换防前夜出现，路线选得精准，动作干脆利落——这不是骚扰，是踩点。”
陈虎站在旁边，脸色渐渐凝重：“你是说……他们知道我们要换防？”
“要么知道。”叶天寒收起地图，“要么，有人告诉他们。”
帐内顿时安静。
亲兵们面面相觑，有人握紧了刀柄。
叶天寒把地图卷好，交给陈虎：“你现在带人去查，所有参与换防调度的文书、传令、后勤人员，一个不漏地过一遍。尤其是昨晚值夜的。”
“你要翻内鬼？”
“我不翻人。”他拿起裂天刀，扣上刀鞘，“我只想知道——下一波来的，到底是骑兵，还是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