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让人疲倦，几口粥落胃，赵令宜的大脑才得以恢复运转。
她瞄了眼正坐在她对面喝粥的肖绎，刚刚她也觉得他的提议有道理，在医院吃完早餐再回学校，至少补充一些糖分。
结果她应下后，他也点了下头，说也去食堂，可以顺路带她。
到了食堂，她才知道医院早餐不对外开放，他不顺便带她，她还没办法买上早餐。
赵令宜不得不承认，当年的以貌取人断不可取，这位肖医生其实不算难相处，就是确实话少。
这顿早餐，吃得比想象中还安静。
两个不熟的人，坐在一处，各自吃东西，完全不知道能聊什么，简直如坐针毡。
赵令宜不是爱聊天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静默，主动搭了句闲话，“肖医生等会就下班了？”
“还没，八点交班。”肖绎回她。
赵令宜噢了声，低头继续喝着粥，继续思考话题，几秒的安静后，终于听见他问自己，“你等会回学校？”
“吃完就回，天亮了，可以打车了。”
肖绎瞧她一眼，“学生生病，你都这么守着么？”
他语气随意，却不再那么疏离，有了第一句话，天聊起来，就没那么冷场。
赵令宜知道自己一夜不睡显得大惊小怪，解释道，“我第一次半夜送学生来急诊，比较紧张。”
肖绎点了下头，“你很负责。”
赵令宜不好意思地笑笑，“总要保证学生的健康。”
肖绎吃饭速度很快，一碗粥已经见底，他放下勺子，也闲聊般问，“你是语文老师？”
“我看起来像语文老师？”赵令宜好奇，“我是教日语的。”
“日语？”
在他们上学时，选小语种作为高考科目的学生还是少数，不像现在，很多学生选择日语。
只是英语作为高考外语科目在大众心里根深蒂固，赵令宜也习惯别人的惊讶，比如父母的朋友们得知她在一中教日语，常常奇怪现在高中还有日语课了？
“对，我们学校日语班还挺多的。”赵令宜自然解释道，“我们上学那会，选日语的不多，现在全国统一试卷，学生多了很多。”
她说着，目光不经意扫过肖绎的胸牌，他的名字和科室旁贴着一张一寸证件照，穿白大褂照的。
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当年在学校宣传栏贴了很久的照片，照片底下还印着肖绎的座右铭，那句话是什么她已经忘了，只是还记得，那张照片他是穿白衬衫照的，直鼻薄唇，眉目疏朗，在宣传栏一众学霸的照片里很是醒目。
十多年过去，人的长相总有变化，但似乎，他也没有变很多……
她迟疑地开口，“肖医生，其实我也是八中08届的。”
肖绎表情微变，“你知道我？”
这话说得谦虚，当年08届有谁不认识他？
“当然知道，当时你的照片就贴在宣传栏，每天路过都能看见，你也很好认。”
他丝毫没有认校友的惊喜，也在赵令宜意料之中，她不介意，接着说，“我是文科班的，和你们隔得远，你肯定不认识我。”
肖绎没接话，身体往前坐了些，目光停在她脸上。
旁边有人过来打招呼，“肖医生，吃早饭呢？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