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辉煌的万族文明在星图中快速掠过，每个都在深渊的侵袭下毁灭或重生。
李言墨注意到第七纪元的画面中，月神的身影格外清晰。
“第七纪元未期，三位至高主神预见到了传统方法的局限性。於是各自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
艾露尼指向自己陨落的画面，“而我，便是以虚空对抗深渊。”
李言墨突然明白了什么：“奥蕾莉亚体內的虚空能量—”
“苦痛的经歷，却是一种必然。”艾露尼的声音满是淡漠，“这只是对抗深渊的计划之一。虚空既是毒药也是解药。它能腐蚀万物，但也能中和深渊的侵蚀。真正的问题在於，该如何控制这种危险的力量。”
星空再次变化，显示出奥蕾莉亚在神战后体內能量失控的场景，然后是混沌游侠出现，奇异力量平衡虚空的画面。
“『混沌游侠#039;是计划的关键。”艾露尼解释道，“不完全的月神，空有神力，却未燃神火，神格缺失，神国破碎，神性匱乏。但也真亦如此，反倒可以承受虚空腐蚀之力，
成为虚空能量的容器和调节器。今天解决『光明#039;所面临危机的，正是这种特性。”
李言墨皱眉思考：“但你说这是『后手之一，意味著还有其他准备？”
“敏锐的观察是领主必备素养。確实，我留下了多重保险。神祈天赋、预言碑、混沌游侠—还有你。“
“我？”李言墨惊讶地抬头。
虽然对方说了一堆，他目前只知道“混沌游侠”，但不妨碍李言墨听到“自己”时的愕然。
“准確地说，是你这样的存在。”
艾露尼纠正道，“当所有真神陨落，万界规则感知到危机，开始自发地培育能够对抗深渊的『工具人。你是其中之一，可能是最重要的一个。”
李言墨感到一阵眩晕，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那一虚光塔和登神长阶的本质是什么？”
“月神”唇角微扬，“你倒是很会挑重点。”
“用科技侧的方式来说，就是原来重要的主脑出了故障，然后核心程序重组，取缔了最初的管理权限，收拢游离的信息粒子，培养全新的管理员。”
“用神话侧的方式来说，就是神战爆发，万界法则破碎，天地为求延续，游离的规则碎片自主整合，化为另一种规则象徵，也就是一虚光塔，而登神长阶就是用以培养全新神祇的路径。”
“主脑与法则，管理员与神祇，属於对应关係，实为同一宇宙逻辑的不同表达。”
但艾露尼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揭示更惊人的真相。
“看看你的成长轨跡。”
她挥手展示李言墨从获得领地到现在的关键节点，“异常快速的升级速度、怡到好处的机遇、各种强大存在的关注，包括你体內存在的那副不属於领主的力量—这不是巧合，是万界规则在暗中引导。”
“从你被选中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走在既定的命运轨跡上。”
我命由天不由我唄—
允悲。
其实並没有。
如此精彩的经歷，李言墨没有什么好苦大仇深的。
星图中勾勒出李言墨获得“偽神领域其二“以及“纯净神格“的过程画面。
艾露尼著重指出这两点：“信仰之力和神格，这正是成神之路的基础。万界在试图培养新的神明，以填补真神陨落留下的空缺。”
李言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这是万界的自救机制，为什么选择我？一个灵魂没有『痕跡的异类？不应该选一个『根正苗红的代言人吗？”
“另外，人族的孱弱於万界中可谓是出了名。为什么要捨近求远，不去选择神魔、天使等天生神圣的强大上位种？”
艾露尼沉默片刻，星图也隨之暗淡：“这正是最有趣的部分。理论上，万界规则会选择本世界的原生灵魂作为『工具人。你的出现—是个意外，或者说，是某种更高层次干预的结果。”
她走近一步，银色的眼眸直视李言墨：“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的位置和选择。你可以接受被安排的命运，成为万界需要的『工具人；也可以走出自己的路，创造新的可能性。”
原来有的选？
李言墨感到一阵室息般的压力，他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曾经释放过璀璨夺目的圣光，也沾染过敌人的鲜血。
“如果我拒绝成为工具人—会如何？”
“光暗游侠姐妹与你的契约，混沌游侠与你的联繫，都表明你在这个计划中的关键地位。”
艾露尼平静地说，“你若放弃，深渊不会因此停止侵蚀。也许—会有其他变数。也许—没有。世界自救之路將会因此失去重要一环。或许宇宙存在奇蹟，又或许这个奇蹟无法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