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道。”
车夫立刻调转马头。
走了另一条小巷。
车轮滚动的声音变得杂乱。
石板坑洼，颠得厉害。
董艺海靠在车厢壁上。
手伸进袖子，握住了那页曲谱。
纸己经被汗浸透了。
他闭眼。
脑子里全是刚才那句话——
“圣上对你可是颇为关注啊。”
不是“赏识”，不是“器重”。
是“关注”。
和盯犯人一样。
车忽然又停。
这次没有拦路的人。
只是前方巷口塌了一块砖墙。
碎石堆在路上。
车夫跳下车查看。
“没事，能过去。”
他正要重新上车。
一道光扫过车顶。
是巡夜金吾卫的火把。
有人喊：“什么人在此停留！”
董艺海迅速把曲谱塞进靴筒。
“我们是中书省官吏，遇障滞行。”
火把靠近。
带队的是个校尉，看了看车牌，挥手放行。
“宵禁将尽，速归。”
队伍走远。
车再次启动。
董艺海睁开眼。
刚才那一瞬的火光，他看清了巷子对面屋檐下的一个人影。
穿着便服，但腰间佩刀样式规整。
不是府兵，是禁军。
他记下了那个位置。
车驶入春明坊。
自家府邸就在眼前。
他刚要下车。
袖子里滑出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