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冷。
远处公主府的轮廓隐在晨雾里，高墙深院，灯火未熄。
他看着那片黑暗，眼神沉静。
手里还攥着空锦匣。
指节微微发白。
这时，门外传来轻响。
是学徒的声音：“老师，大理寺送来急件，说有个囚犯高热不退，求您开方。”
刘秋宁转过身。
“拿来。”
学徒递上文书。
他接过，扫了一眼。
囚犯姓名：张六。
正是之前老妇托他救的儿子。
他盯着名字，没说话。
片刻后，他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串药名。
又加了一句：全狱普服，每日一次，连用三日。
学徒犹豫：“上次署令说……”
“我说了算。”
声音不大，但不容反驳。
学徒低头：“是。”
刘秋宁把药方递过去。
等门关上，他才坐下。
他知道，这张方子会惹麻烦。
但他不在乎。
张六是线索，连接着工地、监工、大理寺，可能还通到公主府的工程营。
他要顺着这条线，挖下去。
他摸了摸袖中的无字纸。
明天寅初，他会去西角门。
不是为了投靠，是为了看清。
看谁在动，看谁在怕，看哪根线能牵动全局。
他站起身，走向药柜。
取出几味药，开始研磨。
动作平稳，没有迟疑。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动案上一张纸。
那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心火者，志乱之始也。
纸角轻轻颤动。
像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