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隔壁值房整理卷宗。
董艺海不动声色，继续低头批文。
片刻后，声音远去。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刚才那一瞬，他几乎以为是高力士的人来了。
可来的人不会这么轻。
高力士若查他，必带西人，脚步齐整，灯lantern不举。
这不是搜查。
是例行巡查。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轻轻推开一条缝。
冷风灌入，吹得灯焰剧烈摇晃。
远处宫墙轮廓隐在夜色里。
玄武门方向，灯火稀疏。
再过几个时辰，天亮。
早朝开启。
密诏正式颁行。
局势就会彻底动起来。
他必须赶在所有人之前，把这步棋落下。
但不能露痕。
不能让人看出他知道了什么。
他回到案前，取出一块素绢，用特制药水写下几个字。
水干后，字迹消失不见。
这是他准备给某个人的信。
不是现在送。
是等风起时。
他收起素绢，将今日当值记录填完。
最后一栏写着：“文书安存，未有遗失。”
笔画端正，毫无破绽。
他放下笔，靠在椅背上。
闭眼。
不是睡。
是在想。
如果李隆基赢了，他该如何自证清白？
如果太平公主动手成功，他又如何拿到承诺的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