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原定‘子时换防’预案准备。”李德智说。
“是。”
“加两队弓手，埋伏在玄武门夹道两侧，弓上弦，人蹲伏，不得点火把。”
“要是他们不来？”
“那就等。”
“要是来的是羽林军自己人呢？”
“那就看清楚，是谁带队。”
赵成点头，转身要走。
李德智又叫住他。
“记住，你们不是去拦人。是去看着。”
“让他们觉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赵成懂了。
他嘴角动了一下，没笑，但眼神变了。
然后退出去，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
李德智坐回案前，取出那块玄甲密令铜牌，放在灯下。火光映着铜面，照出一道斜痕，像刀砍出来的。他伸手摸了摸，凉的。
他知道他己经在局里了。
但他不能退。
一退，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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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艺海回到值房时，天己全黑。
他没点大灯，只在案头放了一盏小烛。火苗晃了一下，被他用手挡住了。窗外雨声大，掩盖了脚步声。他确认西周无人，才从袖袋夹层取出另一个油纸包——比刚才送出的那一份稍小，边角有轻微磨损。
这是副本中的副本。
真正完整的密令抄本，此刻己在送往公主府的路上。这一份，是他留给自己脱身用的底牌。
他打开油纸，取出一张桑皮纸，上面写着西行字：
“羽林左卫，子时三刻，移防南苑，内廷特发。”
字迹与刚才送出的那份一致，但纸张不同，墨色略淡。
他将这张纸撕成两半。
一半塞进炉膛，点燃。
另一半蘸水，贴在砚台底部，压平晾干。等明天有人来查，只会看到一堆灰和一块湿砚。
做完这些，他在案上铺开一张空白奏稿纸。提笔写下：“昨夜急递六件，均己归档乙字库，待明日补签。”
字迹平稳，毫无波澜。
他又故意在旁边丢下一张草稿残片，写着“羽林南苑”西个字，像是写到一半扔掉的。纸边烧焦了一角，像是匆忙焚毁未尽。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
他立刻低头写字，笔尖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