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艺海砚台底部“忠”字。他知道，从此以后，每一道诏书都将出自他手，也将成为他的罪证。
刘秋宁捏着银针。他忽然觉得这针比手术刀还冷。它能救人，也能杀人。
尤其是，当它来自皇帝之手时。
三人伫立原地。
晨风卷起残灰，扑在脸上。
太极殿巍然矗立，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他们走进了它的口中。
却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李德智突然开口：“我们得说话。”
董艺海摇头：“现在不行。”
刘秋宁盯着地面：“等他让我们走。”
话音未落，远处钟声响起。
早朝将始。
文武百官陆续入宫。
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宫道尽头，朝服鲜明，步伐整齐。
三人站在阴影里。
尚未换下血衣。
还未洗去脸上灰土。
一名御史经过，瞥了他们一眼，随即低头快步走过。
那眼神里，有敬畏，也有忌惮。
李德智看着那些官员的背影。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们会被称为“幸臣”。
功劳越大，越危险。
董艺海轻轻碰了碰袖中铜鱼符。他忽然想到昨夜烧掉的密诏副本。
其实他还藏了一份。
不在地砖下。
在胡商带走的信里。
他没告诉皇帝。
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刘秋宁低头看鞋尖。一滴水珠从药箱缝隙渗出，落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那是刺客的血。
也是他的标记。
钟声止息。
百官入殿。
太极殿大门再次开启一条缝。
一道身影探出，向三人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