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轮，他加大火力。
陶罐受热不均，突然“砰”地炸开。火焰喷出，点燃了墙边晾干的艾草束。
火势瞬间蹿起半丈。
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金吾卫破门而入，五六人冲进来，刀出鞘。带队校尉一脚踢翻火盆，大喊：“谁准你们私炼禁药！”
刘秋宁站着没动。手里还握着那块炸裂的陶片。
林七扑过去护住实验记录本，灰扑在脸上也不撒手。
校尉举刀指向刘秋宁：“《唐律·杂律》明令，未经许可炼制硝磺之物，视同谋逆。你可知罪？”
刘秋宁抬起眼：“我不是炼丹。”
“那是做什么？”
“制药。”
“给谁用？”
“军中将士。外伤溃烂，十死其六。我在找能杀菌的药。”
校尉冷笑：“杀菌？什么菌？”
刘秋宁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展开。是皇帝亲批的开馆谕令副本，盖有中书省印。
“这是我奉旨办的事。”他说，“你可以查封设备，但不能带走人。”
校尉盯着文书看了很久。火光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上报京兆府备案，否则不得再开工。”他说完，挥手让手下灭火，收走剩余原料。
人撤了。
屋里只剩焦味和烟尘。
刘秋宁站在原地，外袍一角烧黑了。他低头看了看，没说话。
林七走过来，把实验记录本递给他：“第三轮的数据保住了。”
刘秋宁接过，翻开。字迹被汗浸过，但清晰可辨。
他走到墙角，捡起那个炸裂的陶罐残片。内壁有一圈淡黄色结晶。
有效成分析出了。
只是容器不行。
他把残片放进药箱暗层，又摸出那包皇帝赐的药粉。
七日追踪剂。
明天是第二天。
他还活着。
医学馆没倒。
火灭了，灶台还在。
他抬头看窗外。夕阳落在药圃新翻的土上。
“准备新陶罐。”他说，“厚壁，双层。”
林七应了一声，转身要走。
“等等。”刘秋宁叫住他，“去找城南窑户，订十套密封陶器。加铅釉，耐高温。”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