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己经从帝王的审视里活下来了。
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另外两个和他一样活下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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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智站在沙盘前。
木制长安城模型铺满整张长桌。北衙禁军营地被涂成红色，南衙标为灰色，皇城中枢用黑线圈出。
他手里捏着三张纸条。
第一张：中书省七日前调阅北衙编制名册，经办人——董延。
第二张：太医署五日前申请查验近月伤病将士名录，批签人——刘清平。
第三张：昨夜东宫换防，北衙两营同步调整哨位，动作干净利落，非临时指令。
他把三张纸条并排压在沙盘边缘。
手指敲了敲桌面。
文官查军务。
医官问战伤。
连时间都凑一块。
巧合太多，就是阴谋。
他不信鬼神，只信效率。
这世上能让他另眼相看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比他强的，一种是和他一样的。
现在看来，可能有第三种。
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他想起自己刚醒那天，在铠甲内衬摸到的铜牌。“玄甲密令”西个字，血渗进去，像某种暗号。
当时以为是任务提示。
现在想，更像是接头信物。
他抽出腰刀，往桌上一插。
刀身震颤。
映出他半张脸。
他低声说：“既然都在这儿，那就别藏了。”
“规矩，得由赢家来定。”
他拔出刀，收进鞘。
转身喊亲兵：“继续盯董延和刘清平的动向。我要知道他们每天见谁，说什么，写什么。”
“是！”
亲兵领命而去。
李德智坐回案前，翻开军情簿。
目光落在一条记录上：
“边地烽燧三日未传讯。”
他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
没画圈，也没批注。
只是把它单独抄到一张新纸上，折好，放进贴身衣袋。
***
董艺海在灯下审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