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回椅子。
不动声色。
退朝后，他会递一份私笺。
不署名。
只说一句：
“遣将巡边，胜于坐等使臣空返。”
既不是主战，也不是主和。
是给皇帝一个台阶。
他知道，真正的棋局不在朝堂。
在皇帝心里。
……
刘清平在药堂煎药。
一个老兵家属来找他。
儿子在北衙当差，昨夜回来，说将军连夜写奏疏，要带人去凉州。
刘清平手没停。
药汁翻滚。
他问：“你儿子可提过，突厥人带什么旗？”
“没看清。但有人说，不像正规军，倒像马匪。”
刘清平记下了。
马匪？
打着突厥旗号的马匪？
他想起前几日查大理寺囚犯医案时，有个俘虏提过一句：
“北地有汉人勾结胡部，卖兵器换盐铁。”
当时没人当真。
现在看，未必是疯话。
他转身进屋，铺开纸。
写《边地疫病风险预判》。
列了几条：
水源污染、战伤感染、军营密集传播可能。
最后补一句：
“建议随军配备医官三人，常备沸水消毒法。”
这份东西不递兵部。
递枢密院。
名义上是防疫，实则是插一脚进去。
只要军中开始用他的法子，太医署就有机会扩权。
医学馆的事，也能顺势推一把。
他不想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