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打算再用。”刘秋宁收起针具，“现在要保气，固本，缓调。”
“那汤药呢？”一名公主府医官开口，“当用安神定魄汤，加朱砂合剂，镇心火，宁魂魄。”
刘秋宁摇头。
“不能用。”
“为何？”
“患者血脉凝滞，朱砂为金石之毒，炼后成汞，反助瘀阻。轻则加重昏沉，重则暴脱而亡。”
“你竟敢说朱砂有毒？”
“我说的是药理。”
太平公主走上前一步。
“刘医正屡次驳斥众议，是否太过独断？”
“臣只是据实而言。”
“那你来说，该用什么药？”
刘秋宁从药囊中取出几张写满字的纸。
“这是我拟定的方子：人参三钱，附子一钱，丹参五钱，川芎二钱，佐以远志、石菖蒲开窍。”
“全是温补之药？”
“阳气将散，唯有扶正。”
太医令皱眉。
“此方尚可，但需由院中煎制，以保无误。”
刘秋宁盯着他。
“不行。每一味药，每一道工序，必须由我亲自监管。”
“你信不过我们？”
“我不是信不过你们。我是信不过药。”
这话一出，满室皆静。
李隆基的声音再次响起。
“准他所请。”
“谢陛下。”刘秋宁叩首。
“另请内侍记录每一剂药的成分、用量、煎煮时辰，送至御前备案。”
“也准。”
太平公主嘴角抽了一下。
“好啊。你一人说了算，还要留档为证，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是你救了先帝？”
“臣只想留下真相。”
“真相？”她冷笑，“你以为你写的，就是真相？”
“至少，比别人改过的，更接近真相。”
她没再说话。
转身时袖子扫过案台，一只药碗被打落在地，碎了。
刘秋宁低头看那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