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智佩新绶带，甲胄换锦袍，却仍觉肩头沉重。他望向宫墙，发现昨夜新增西哨，皆对准自家府邸方向。
董艺海入政事堂议事。翻开今日奏章，首件便是兵部调令——左骁卫兵马调动，须经枢密院复核。他合上卷宗，袖中铜鱼符悄然滑入内袋。
刘秋宁赴御药局。打开药柜，发现所有火硝精、乌头根皆贴新封条，钤印为“内侍省首管”。他登记造册，笔尖顿了一下，在“火硝用量”栏写下“三钱”，实际只取了一钱五分。
午时，宫门开启。
一名小宦官疾步而来，手持令牌：“三位大人，陛下口谕，请至南苑观猎。”
三人对视一眼，未语，同行而出。
南苑围场，旌旗猎猎。李隆基立于高台，箭在弦上，瞄准一头奔鹿。
“李卿。”他忽然开口，“你说，这鹿为何跑得快？”
李德智上前：“因知身后有箭。”
“若箭不射，它还逃吗？”
“不知。”
“董卿。”李隆基转头，“你说呢？”
董艺海拱手：“鹿不知箭意，唯感风动。风不止，逃不息。”
李隆基拉满弓弦，松手。箭飞出，却未中鹿，而是钉入前方树干。
“刘卿。”他看向刘秋宁，“若此鹿受伤，你能治否？”
刘秋宁上前一步：“伤在何处？”
“心。”
“心伤无药可医。”刘秋宁道，“除非……它自己想活。”
李隆基笑了。笑声很轻。
“你们都很好。”他说，“朕很放心。”
三人齐声谢恩。
猎毕回宫。李德智路过校场，见一队新兵操练。带队校尉眼神闪躲，腰间佩刀样式陌生。他记下编号，未言。
董艺海归府途中，胡商旧友求见。递上一封密信，来自西域。他拆开，只有一行字：“西府账目己毁，三百缗断流。”
他焚信于灯前。火光映照袖中铜鱼符一角。
刘秋宁深夜整理药箱。取出银针，旋开针尾金丝，倒出微量白色粉末。他滴入清水，溶液澄清。再滴一滴醋，泛起微蓝泡沫。
他瞳孔一缩。
这不是银针藏药。是皇帝在试他。
他重新装好针，放入匣中。抬头看窗外，一轮冷月悬空。
远处钟楼敲响三更。
他忽然听见药箱内有极轻微的“嗒”声，像机关启动。
低头看去，箱角缝隙渗出一丝淡红液体，顺着木纹缓缓爬行。
作者“贝壳贝克”推荐阅读《大唐三人行：与李隆基争霸那些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