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上了三个人！”那个声音愈发尖利。
“三个人都是我。”谢尔固执。“那他便是爱上我了。”
“为什么不敢承认呢？你害怕他知道当年杀掉他的人是你！”
“他永远不会爱上你！恶魔的仇恨永远不会消退！”那个声音愈发猖獗，像锯子在拉扯着谢尔的大脑。
“住嘴！”谢尔怒道。
镜子中谢尔的脸一半狰狞，一半愤怒。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是他——”愤怒的那一半在辩称。
“但你确实这么做了。”狰狞的那一半则捏住了他的软肋，得意洋洋。
他在侧耳聆听，“哦？他果然启动了那个法阵。看来他是真的恨你。”
*
圣光普照世人直播间内，镜头对准的何自季面色冷酷，“为什么我们要去阻止蒙山川？就因为他现在在不停地杀人，来启动克制恶魔的法阵？”
“两个恶魔打起来不正好？现在没有法阵这个道具，没有人可以阻拦他们，不如坐收渔翁之利。”
“小孩，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别想着大发善心，救这个副本里的npc了。”
艾礼丝表情剧烈地颤抖着，在何自季以为这个天真的小孩要被自己说服的时候，他突然大声道，“我的任务才不是找克制恶魔的法术！”
“我的任务是找复活恶魔的法术！”
【你是教堂的叛徒，在寻找着复活传说中强大恶魔的法阵，以满足自己的野望】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一点，一直在撒谎的方求竟然真的是教堂的使者，而一直行事正义的艾礼丝却获得教堂背叛者身份。
在看到自己的身份后，艾礼丝的心就冷却了下来，一直信奉神的艾礼丝，在抛弃自己的神进入的第一个副本中，轮到了一个这样的身份。
像是一种嘲讽。
“我也是在副本里被拯救的npc，我就是想让大家都活下来！有什么不对！”
“明明是蒙山川拯救的我！为什么他会忘记这件事！”
“明明，明明他说让所有人都活下来的！”
艾礼丝委屈至极。
他固然知道这个副本内npc的死活和他没有关系，甚至于他的胜利必然伴随着牺牲。
可若是这样视人命如草芥，又和他之前的副本有何不同？
自己选择追随蒙山川来到噩梦时空，却没想过自己也成为了矛盾本身。
正义和邪恶混沌成一团，为了活下去，艾礼丝不断地告诉自己：
他们当然都是恶！
自己已经证明了他们是恶！
可偏偏——为什么自己却也要来作恶！
但情绪上的泄露只泄露了一瞬间，艾礼丝强行理智道，“我会和你等价交换的，我可以帮你找到弓前。”
如果，必须要作恶，艾礼丝会牺牲。
何自季叹气，在艾礼丝以为对方不会帮自己的时候，他道，“我会帮你。”
“你已经帮过我了，所以这算我还你的。”
何自季的道具身体强化。恶魔版，仅能使用三次，每次5分钟，三次过后便会陷入混乱，变成恶魔。但混乱过程也并非没有清醒的可能，因此何自季会把不可伤害的人的名字刻在手背上提醒自己。
他的手背上刻了艾礼丝。
“当我恶魔化的时候，身体的血液也可算作恶魔的血液，对法阵的催动更加有效。”
何自季没有说的是，自己已经使用了2次恶魔化，第三次使用时将会失去理智，届时也无法再进行自己的任务。
艾礼丝刚才没哭，现在却憋不住了，“呜呜，你是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