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洗澡?”她抬手指向浴室玻璃。
那面玻璃隔在浴室与卧室之间,正对着床。虽说不是完全透明,但在灯光下几乎是99%透明,人影轮廓清晰可见,连条遮帘都没有。
孟厌修看后却低声笑了,安抚她:“如果你实在介意,我转过去,我不看。”
“不行。”她满眼荒唐地扫了孟厌修一眼,“你自己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像什么话。”
孟厌修挑起眉头:“哦?”
“不行!”她立刻反应过来,耳根微热,“你不准想象!”
孟厌修这下是真的笑了,走到床边坐下,垂眼按下座机电话,点了几样餐食。等他挂断电话,抬眸看到雾见微还定在原地。
雾见微环视一圈,狐疑地审视着他:“孟厌修,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选这家酒店的?”
“这次不是。”孟厌修坦诚回答,“不过,以后我倒真会优先考虑这个酒店品牌。”
眼看雾见微要生气了,他立即起身进了浴室,笑着说:“你等一下。”
片刻后,他挽着衬衫袖口走出来,示意她去看。
雾见微回过头,看见他把几条厚实的浴巾悬挂在玻璃内侧,基本遮挡住了关键区域。
“哦,那我去洗澡了。”说罢,她转身便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散了周身疲惫,也冲掉了她的谨慎。直到关掉淋浴,四周寂静下来,她忽然张圆了嘴,暗暗叹气。
哎呀……竟然忘了拿换洗衣物,连浴巾都忘在了行李箱里。
她思想斗争了两秒,接着憋屈地敲了敲那面被浴巾遮住的玻璃。
“忘了什么东西?”下一瞬,门外就响起孟厌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距离。
“把衣服和浴巾递给我。”她尴尬地开口,“在行李箱里,你找一下。”
不到两分钟,敲门声响起,她将门拉开一道细缝。
孟厌修的手臂伸了进来,身体仍面向外侧,视线回避得彻底:“这些行吗?还缺不缺什么?”
她没搭话,迅速接过那一叠衣物,东西一样不差。也正因如此,她尴尬得面红心跳,孟厌修不仅拿来了睡衣和浴巾,那叠衣物的中层,还压着她的内衣。
“你……”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只闷闷地挤出一句,“你可以走了。”
说完,她“砰”的一声关紧了门。
待雾见微从浴室出来,孟厌修已经换好了全部床品。雾见微有洁癖,以往住酒店,她都会带一次性床品。而这次,孟厌修临时决定开车回去,便自行准备了这些,还很有先见之明地准备了两套。
“我好了,你去洗吧。”雾见微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目光从床上挪开。
“不急。”孟厌修几步走近,将她圈回浴室。
他站在雾见微身前,挺拔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随即抬手越过她的肩头拿起了吹风机,温热的风和他的手指穿行于她的湿发间,幽黑深邃的目光紧锁在她眼底。
而真正扰乱她心神的,是孟厌修解开了两颗纽扣的领口。那片微敞的肌肤随着他的动作,不时擦过她的鼻尖,像一种无声的挑衅,吸引着她的注意力。
这姿势让她恍惚回到了他们在一起的第一晚,他也是这样,带着几分生疏的温柔,站在她身前为她吹头发,那时她怀疑他动机不纯。
直到发丝彻底干透,孟厌修才关掉吹风机,低声叮嘱:“热水放在你床头了,吃了药早点休息,我洗澡会尽量小声。”
“嗯。”她应声走出浴室,服下药,刚在床上躺下,就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水声。她侧卧着,无意识地朝前方瞥了一眼,下一秒……
“孟厌修!”她惊得大叫,猛地闭上眼坐起身。
她看得一清二楚,孟厌修竟然毫无遮挡地站在透明的玻璃后洗澡。
水声戛然而止,孟厌修隐约听见她在叫自己,便拉开门,从氤氲水汽中探出身来,腰间仅松垮地裹了条浴巾,浑身还滴着水:“阿雾,你刚叫我了?”
“……”她依旧紧闭双眼,声音里带着羞愤,“你挂上去的浴巾呢!”
孟厌修还以为她怎么了,骤然卸了口气,低笑道:“我取下来了,我不介意你看,你又不是没看过。”
说完,他重新关上门,水声再次响起。
雾见微在床上僵坐片刻,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背对着浴室重新躺下。她想着,夜里孟厌修总该安分了吧,谁知孟厌修见她没睡着,竟又自然地坐到她床边,伸手为她捏起脚来。
她在心里直嘀咕,孟厌修简直像个专职技师,无论何时何地,都忘不掉按脚这件事。这样的他,恐怕说出去都没人信。
她一边享受着他的服务,一边定睛观察他。而孟厌修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就在他从坐姿变为倚靠床头,又渐渐俯身靠近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