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间，她好像听见有人打开了窗惊呼。
爆炸声隔了一会才传来。
震得人耳朵生疼。
可那小鹿只是个开始，漫天的焰火照亮了大半个浙市。
在那一刻，没有什么比那更耀眼了。
可季弋不这么觉得。
小姑娘站在雪地里，朦胧的路灯照映出她的影子，明明就在眼前，可却有那么片刻的不真实。
她就那么仰着头看了半个小时，一动也没动。
连脖子都没低一下。
直到最后一丝光亮熄灭，鹿兮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在问谁，“没了吗？”
声音从身侧传来，季弋轻轻靠着她，“明年还会有的。”
鹿兮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是把鼻子里酸酸的感觉憋了回去。
管它明年还会不会有呢，今年有过不就够了。
她故作无事的问，“浙市不是不让放烟花吗，这是哪来的呀？”
季弋抱着膀子，嘴里咬了一支烟，烟蒂咬的扁扁的，“谁知道呢，多污染环境。”
鹿兮煞有其事地点头，“就是啊，明天一早环卫工人可要辛苦了。”
她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代替她的是一双更暖的手。
“要不明天你别去拍戏了，去帮帮忙扫地吧。”
鹿兮“嘁”了一声，“你怎么不去？”
他张开手把人搂进大衣里，里面薄薄的布料柔软的贴在她的脸上，手还耐心地给人捏着脖子。
“我可不能去，万一让人知道了那烟花是谁放的，我还不得挨揍？”
季弋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眸光在夜色里映出星光和她。
鹿兮深绝李里说的没错，他这张脸这双眸，任谁看了都能刻在心尖上，刻上许许多多年都忘不掉。
瞧着小姑娘眼里带了些情绪，季弋拉着人转了一圈往回走，“看完了，走，我们回家。”
……
新年到来的那个凌晨，谁都知道浙市下了一场大雪，还有那缀满夜空的漫天焰火，恍如白昼。
但没人知道，那振耳的爆炸声中，有人低低许愿。
他愿岁岁年年，而她感谢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