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闻言，暗自松了口气。
他真怕徐晃一怒之下斩了张允，届时自己在荆州旧部中的威信必将受损。
“将军明鉴。”
蔡瑁拱手道：“周瑜虽胜，却亦有伤亡。待丞相大军至，必能一雪前耻。”
说罢，便领命而去。
待蔡瑁走后，徐晃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张允，冷声道：“至于尔这匹夫……暂且记下这项上人头。等之后交由丞相定夺。”
“谢……谢将军不杀之恩……”
徐晃厌恶地挥了挥手，示意亲兵将人扶回榻上。
随后，他走出舱外看着逐渐暗沉的天色，心中五味杂陈。出征时意气风发，如今却损兵折将。这长江之水，当真深不可测……
与此同时，江东阵营中，气氛截然不同。
甲板上，水军将士们各自三五成群的席地而坐，不时爆发出阵阵欢呼，那是有人在讲述今日战斗中的英勇事迹。
“甘将军那一箭，首接射穿了曹军副将的咽喉！”
“蒋将军的泅水士凿沉了五艘楼船！”
“吕将军率队冲阵，杀得曹军哭爹喊娘！”
“还有董将军……”
与士卒们的欢欣鼓舞不同，楼船上层的议事厅内，气氛却略显凝重。
周瑜坐在主位，目光在舆图上逡巡。吕蒙、甘宁、蒋钦、董袭等将领分坐两侧，虽面带喜色，却也不复方才庆功时的恣意。
“都督，此战大捷，为何仍愁眉不展？”甘宁性子最急，率先打破沉默。
周瑜抬眸，唇角微扬：“兴霸以为曹军战力如何？”
甘宁不假思索回复道：“北人不习水战，不足为虑！倒是荆州降军，还有些手段！”
“哦？”周瑜不置可否，又看向吕蒙，“子明如何？”
吕蒙沉吟片刻，谨慎答道：“曹军虽败，但后来反扑时，战意颇坚。若非都督及时下令撤退，恐伤亡更甚。”
周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将：“诸位可曾想过，今日之战，我吾军胜在何处？”
“自然是都督神机妙算！”蒋钦脱口而出。
“是地利。”董袭补充道，“此处暗礁密布，正可抵消曹军船多之利。”
周瑜轻轻摇头：“此皆表象。”
他起身走到舆图前，手指点向州陵至沙羡一带，“吾我军之胜，胜在先发制人，胜在知己知彼，胜在……”
众将若有所思。
周瑜继续道：“蔡瑁、张允之流，虽谙水战，却无胆略。徐晃虽勇，却不习水战。故而今日之胜，实乃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吕蒙眉头微蹙：“末将以为曹军虽败，但反击时展现的战力却不容小觑。若日后皆如此死战……”
这话让舱内的气氛又为之一变。
甘宁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有何所惧？在这江面上，吾江东儿郎怕过谁来？”
“兴霸此言差矣。”
甘宁不服气道：“兵不在多而在精！长江天险，岂是北人所能逾越？”
周瑜不答，反而问道：“兴霸，可知今日之战，吾军伤亡几何？”
负责统计的军吏连忙禀报：“阵亡八百余，伤者六百多。”
“那曹军伤亡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