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
陈俊深吸一口气,继而高声喝道:“继续当道而行,改每伍为一小队,前后相隔一丈。前队探路,后队循迹,缓步推进!”
他的声音在山涧中回荡,顿时引来士卒们不解的目光。
“都尉?”
一名什长惊疑,问道:“这……这岂非自寻死路?”
“放肆!”
陈俊身旁的都伯忽然出声呵斥:“都尉身经百战,岂是尔等小卒能妄加揣测的?”
“可……”
那什长也是豁出去了,再次劝道:“都尉,方才己有十几个弟兄……”
“噤声!”
不等那人说完,陈俊便厉声打断,“尔竟敢质疑?尔等欲死乎?”
接着又用刀鞘重重戳向地面,继续呵斥道:“尔等尚有吾大汉精锐之风骨乎?”
最后,他更是不容置疑地说道:“传令下去,违者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纵是他们心中诸多顾虑,但军令如山,终究还是不敢违抗。
很快,士卒们便排成细长的纵队,每一伍为一组,小心翼翼地沿着山涧大道行进。打头的三名士卒手持长矛,不时戳刺地面,试探是否有松动的土层。后面两人举盾戒备,时刻紧盯着两侧山壁,防备可能的袭击。
“报——前方无异常!”
第一小队走出十余丈后高声回报。
“左前方安全!”
“右侧一丈处有陷坑!”
“当道可行!”
此起彼伏的报讯声在山涧中回荡。
陈俊紧绷的面容稍缓,挥手示意第二小队沿着前路行进。这法子虽然笨,但胜在稳妥,能最大限度减少士卒伤亡。
如此这般,曹军以龟速在山涧中推进,最前方的一伍士卒都成了探路的棋子。
“咔嚓”
忽然一声脆响,探路小队的矛手突然踩塌了一处隐蔽的陷坑。尖利的木桩瞬间刺穿了他的脚掌,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啊——”
惨叫声在山涧中回荡,侥幸躲过一劫的士卒此刻己然噤若寒蝉,冷汗淋淋。他们不畏战死,但因此而伤亡,终究心中戚戚。
“前队驻步!后队绕行!余者继续跟进!”
陈俊一声厉喝,当即指挥部队继续前进。
可恐惧却如同瘟疫般在队伍中蔓延。每个士卒惨白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惶,眼神飘忽不定,却又不得不踩着同伴的血迹继续前行。他们握着兵器的手不住颤抖,额头上冷汗涔涔。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喃喃祷告,更多人则是麻木地执行着命令,仿佛行尸走肉。
然而,之前那样的对话,仍在不断地重复。
“报——前方又发现陷坑!”
“绕行!标记位置!”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