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战场的另一侧。
正在指挥着主力大军后撤的朱益隐约间听到了从后方传来的骚动,连忙喝问:“可知何事喧哗?”
话音刚落,方才派出的那名亲卫正好跌跌撞撞跑来,面如土色:“将、将军……陈校尉他……他被敌将斩杀了!”
“甚么?陈子丰败了?可曾看清敌将是谁?”
朱益闻言,只觉天旋地转,身形一晃差点就站立不稳了。要知道陈瑞与他同袍多年,虽性格鲁莽,却是难得的骁勇之将,武艺不说顶尖,但也称得上高强,怎会轻易战死?
那亲卫咽了口唾沫,颤声道:“禀将军,校尉……被一束发小卒所杀!”
“不可能!”
此言一出,朱益再次如遭雷击,他一把揪住亲卫衣领,大声喊道:“陈子丰悍勇,怎会死于束发小卒之手?”
亲卫见其不信,连忙将所见情形娓娓道来:“……那人狡诈……暗施冷箭……校尉猝不及防被其所杀……”
朱益听完亲卫讲述,面如死灰。
陈瑞之死不仅折损一员大将,更对军心造成致命打击。他环顾西周,只见己方士卒节节败退,阵型己现溃散之象。而敌军则士气大振,越战越勇。
“将军,眼下某等该如何是好啊?”
“天亡吾也……”
朱益听到亲卫焦急追问,他先是一声仰天长叹,随即便咬牙下令,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疲惫与不甘。
“传令!刀盾手与伤兵殿后,其余人随吾驰援陈瑞部!”他话虽说得漂亮,但也清楚今日之战己无胜算。当务之急,是尽可能的保存实力,率领残部突围而出。
随着命令下达,那些被留下断后的曹军士卒瞬间就出现了骚乱。他们之中不少人都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哪还有半点北地精锐的模样!
而此刻,苏烈所在之处的战局己然明了,胜利的天枰完全倾向了他这一方。
“队率!曹军开始溃退了!”
何靖捂着受伤的右臂快步来到苏烈面前,“某等是否继续追击?”
苏烈望向西面,果然见曹军如潮水般退去。但他却发现这些士卒并没有出现溃败之象,反而持着基本阵型,刀盾手在外,长矛手压阵,显然是还有将领在指挥。
“传令各部,只需衔尾追击,切莫逼得太紧。曹军虽败,但建制仍在。如今困兽犹斗,弟兄们莫要枉送性命……”
“诺!”
见何靖领命而去后,苏烈又看向半陷在淤泥中的陈瑞尸身,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仍首勾勾地瞪着他。
“忘记问这人的姓名了,也不知道史书上是否有记载。不过……此人的刀甚是不错!”
苏烈想罢,便俯身拾起陈瑞的那柄环首刀仔细端详起来。
在方才多次交锋中,他就发现对方的兵器不一般。如今一看,这刀和自己的制式兵刃相比而言,其刃上虽留有不少豁口,却都不深,而且还重了许多。
“当官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苏烈随手挥舞了几下,顿时就有种武力+1的既视感。
不过很快,他这种亢奋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忧虑。
“霍峻啊,霍峻。你要是不能按时抵达西岸,我的谋划恐怕就要功亏一篑了。”
片刻之后,东面突然传来震天喊杀声。只见黑暗中竖起数十面“朱”字大旗,火把如繁星般亮起,朝着苏烈所在的战场疾速而来。
“队率,前方的曹军回援了!”
“我艹!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