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逃得越远越好!什么功名利禄,什么荣华富贵,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
而不远处,张允的处境也很是狼狈。
虽然他的楼船没有被蒋钦带入凿沉,但麾下的士卒却己不足百人,而且士气低落,根本无力抵抗。
“顶住!给某顶住!”
张允声嘶力竭地吼叫,他挥舞长剑,接连砍翻两名逃兵,却阻止不了溃败之势。
甲板上,北地士卒与荆州降卒互相推诿,甚至拔刀相向。
“北蛮子滚开!别挡尔父逃命!”一名荆州士卒厉声喝道。
“叛贼!临阵脱逃者斩!”北地军校拔刀相向。
张允见状,声音发颤:“快!传令,放弃楼船!随吾换轻舟突围,本将要亲自去向徐将军求援!”
副将闻言大惊:“将军,此时弃船,徐将军那边……”
“如今哪还有这些顾忌!”张允一脚踹开副将,“尔等想活命的就跟上!”
亲兵们手忙脚乱地放下唯一一艘救生小舟,张允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甚至推开了两名也想登舟的亲兵。
“将军!带我们一起走吧!”
其余士卒见状,也纷纷效仿,争抢着有限的轻舟。
张允对此毫不理睬,只是声嘶力竭地催促,脸上满是惊恐。
“划船!快划船!”
小舟避开了外围的江东水军,迅速地远离了失守的楼船。
张允回头望去,他带来的荆州水师几乎己折损殆尽。
那些留在甲板上的士卒如同下饺子般跳入江中,江东的舰船不停地收割着落水者的性命,箭矢不断射入水中,带起一朵朵血花,瞬间染红了江水。
“周瑜……小儿!”
张允咬牙切齿,眼中却满是惧意。
他终于明白为何黄祖屡败于孙氏之手——这江东周郎用兵如神,算无遗策,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然而,正当张允以为自己己经脱险之际,甘宁的走舸却不知何时追杀了过来。
“张允狗贼,哪里逃!”
甘宁大喝一声,双戟交叉,眼中杀意凛然。他曾经客居南阳之时,可是被此人好好的“招待”了一番。
如今还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张允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催促士卒:“快划!快划!”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张允肩头。
“啊!”
他惨叫一声,险些跌入江中。副将连忙扶住,拼命划桨逃离。
远处观战的周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中满是讥诮之色。他转身对身旁亲兵道:“传令甘兴霸,不必追击逃兵。集中兵力,歼灭仍在抵抗的曹军。”
诗曰:
江火连天战未休,周郎妙计鬼神愁。
千帆影里兵戈乱,万箭风中血浪浮。
北地雄师沉水府,荆州锐气丧吴钩。
功名一梦随波逝,空负奸雄壮志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