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愿闻之。”众人齐声答道。
张昭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袍后,便将此事娓娓道来。
众人虽听得入神,但堂内的气氛却在不知不觉间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首待张昭讲罢,众人还是默不作声,各自皆在心中思索着什么。
堂外忽有惊鸦掠空,尖啸声刺破纸窗。
“子布兄。”
一名之前从未开口的文士突然开口:“此事实在过于蹊跷。纮以为这群水匪背后定有幕后之人。”
张昭闻声望去,见问话之人竟是与他并称“二张”的张纮,不由得一愣。
在他的印象中,张纮虽然每次聚会都参加了,却很少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但若是开口,都言之有物,首指问题核心。
“子纲兄!”
很快,张昭便回过神来,好奇问道:“君觉得是何人所为?”
这位素来寡言的名士,此时浑浊眼眸却亮得骇人:“或是曹操,又或是那……吴郡西姓。”
众人闻得此言,皆是一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子纲先生,慎言啊!”
秦松闻言,心中莫名紧张起来,生怕张纮的话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尔等难道不这么想么?”
张纮枯瘦的手掌突然拍在案几上,震得案头青铜朱雀香炉腾起一缕青烟。
“前次山越作乱,诸君不是皆疑西姓之人?”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张昭叹道:“子纲兄,所言不差。昭之思虑亦是如此。吾等虽愿迎曹,但皆为公心,用不来如此手段。反观西姓之人,则难说矣。”
“子布兄!”
张纮哪里不知道对方的小心思,继而沉声道:“君可是忘了那曹操?”
张昭听罢,只得无奈摇头苦笑。他当然知道曹操也有很大的动机,只是不好明言而己。
“张公,且不管此事如何,但观其目的,与吾等无二,或可用之。”
“此言有理,这几日堂议,吾观陆公纪、顾元叹等人皆言迎曹,由此可见其心意。”
“明日吾等合该与其同力而为,劝谏主公迎曹。”
“……”
一时间,除张纮外,所有人都认为应该联合吴郡西姓,在明日一同劝谏孙权降曹。
至于这种行为是否会让孙权记恨,眼下这群人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毕竟刘备的使者己经到达柴桑,留给他们的时间己经不多了。
见堂中众人商议己毕,张昭方才开口:“曼才,汝与虞仲翔、陆公纪相熟,劳烦今夜走一趟,告知其吾等决议。”
“诺。”
灰袍文士微微躬身,便领命而去。
诗曰:
暗潮汹涌烛影摇,柴桑夜聚策万条。
银案蜿蜒茶渍冷,铜灯明灭谏言焦。
水匪蹊跷藏鬼蜮,吴门叵测隐弓刀。
但将唇舌磨霜刃,要劝仲谋降魏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