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突然暴起发难,雪亮刀光闪过,老仆捂着喷血的脖颈栽倒在地。婢女们的尖叫被另一名壮汉用刀背拍回喉咙,化作惊恐的呜咽。
“管他娘的是谁!”
刀疤脸朝地上啐了一口,“弟兄们干完这票就会离开柴桑!”
此时,徐昭脑中完全成了一片空白。
她看见有人开始翻检车中细软,有人淫笑着逼近婢女。远处苏烈的身影在视线中模糊晃动,仿佛隔着一重重水幕。
“往西……去军营。”
她看着瑟瑟发抖的婢女,猛然恢复清醒——跑!
“待吾数到三……”
话音未落,刀疤脸便己粗暴地扯开车帘。
慌乱中,徐昭将装满铜钱的锦囊朝车外奋力一抛,钱币叮叮当当滚落满地。
车夫见状,便知时不我待,趁着匪徒分神的刹那,扬起马鞭,并喊道:“女公子坐稳了!”
马车猛地窜出,无意间弄错了方向,竟然朝着苏烈所在之地逃去。
徐昭在猝不及之下,撞在了车驾横木上,使得她发髻散乱,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刀疤脸见马车夺路而逃,他旋即就是一声怒吼。
“尔敢!”
马车就在慌不择路间,先是不慎擦挂了道旁古柳,后又在碾过坑洼地面时,导致车轴不堪重负而折断,因此整个马车都随之轰然倾斜。
不但车夫被甩飞了出去,而且徐昭更是被颠簸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时间再次回到苏烈喝止刀疤脸行凶之际。
“竟然是他?”
其中一名魁梧汉子,眉弓凸起,肤色黧黑,须发杂乱,尤其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十分引人注目。
苏烈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那日徘徊在馆驿外的那群游侠儿之一。
见此情形,他又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番,“果然,那名面容阴鸷的男子也在其中。”
“小郎君莫要多管闲事!”
刀疤脸阴恻恻地威胁,其余同伙也陆续围拢过来,他们全然忘记了前几日在馆驿前见过苏烈。
“定方,莫要鲁莽。”
随之赶来的陈瑜急得额头暴起青筋,“这群贼匪有七个人,汝一人恐难敌也!”
“是他们,那群想刺杀诸葛先生的游侠儿。”
“甚么!”
陈瑜闻言,先是一怔,旋即便杀心骤起。
“既是刺客,那便有了取死之道!”
诗曰:
青衫孤鹤立荒丘,剑劈寒石誓未休。
偶见深闺探芳客,惊逢乱世断魂钩。
铜钱散落逃生死,车驾倾危陷寇仇。
侠骨岂容奸佞近,寒锋出鞘鬼神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