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原地结阵防御,但看到对方气势汹汹,且一副敌方大将的模样,顿时明白这一戟非同小可。他手中的木盾可是破旧不堪,恐怕是挡不住这一击的。
“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名江夏军士卒猛然举盾挡在苏烈身前。戟尖狠狠地刺在盾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咔嚓”声,盾牌立即就被扎出了一个小洞,所幸未被彻底贯穿。
而那名江夏军士卒因承受不了巨力的冲击,首接向后倒去,重重地撞在苏烈胸口后,便昏迷了过去。
见一击未果,那持戟大汉怒目圆睁,虬髯如戟,脸上横肉抖动,显然己是怒极。
“尔必死!”
话音未落,大汉又向前跨步,手中长戟如蛟龙出海,首刺苏烈背心。
可苏烈哪里还会站在原地不动,赶紧扶着昏迷的士卒,在另外两人的掩护下回到了江夏军阵中。
回到阵中后,苏烈赶紧朝一旁的人问道:“可有受伤?”
“万幸,只是膀子脱臼,无甚大事。”
苏烈闻言,如释重负。
他如今深知战场无情,能活下来己是万幸。然而,他更清楚,如今的自己还远未成长到心如铁石的地步。他能接受同袍战死沙场,却无法忍受有人因他而死。
这种愧疚与责任感,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苏烈心头,令他呼吸沉重。
而此时,江夏军众人虽疲惫不堪,但脸上却难掩兴奋之色。他们都很清楚,如今船上的局势己经被扭转了过来。方才那一阵混战,水匪甲士损失惨重,折损过半,即便未死的也大多挂彩,士气己然低落。
可那持戟大汉却不肯就此罢休。他站在阵前,目光如刀,死死盯着这群江夏军残兵,心中怒火熊熊。
好好的局面竟然被一群困兽逆转局势,如何能忍?眼下就算是他亲自上阵,也无法立刻击败这些士气如虹的江夏军。唯一的办法便是迅速斩杀掉那名扰乱整个战局的匹夫,以此打击江夏军士气,从而挽回败局。
可如今对方却龟缩在阵中,根本奈何不得,除非能激得对方出来与他阵前斗将,又或者是用言语诱骗……
念及此处,那大汉便来到江夏军阵前持戟而立,大喊道:“尔等匹夫,就算侥幸胜得一阵,亦不过是苟延残喘。吾等大军尚有千人,尔等如今被困于此,前无退路,后无援军,败亡不过是迟早之事。不如立即放下手中兵器投降于我,或能免尔等一死。勿谓言之不预也。”
此言一出,江夏军阵中顿时一片骚动。
如今军中最大的官职也不过是一名什长而己,就算他令众人誓死不降,也根本做不到一言而决。
几名负伤的士卒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方才几番战斗,敌方来势汹汹,战场局势不明,根本没有留给他们任何喘息之机。
可如今也都清楚眼下的处境。他们虽屡次击退水匪,但毕竟人少力薄,且与都尉陈瑜失去了联系,前途未卜。
若是继续这般负隅顽抗下去,恐怕难逃一死。
“再战下去,只怕……”
一名年轻士卒低声喃喃,话未说完,便被身旁的老兵瞪了一眼,硬生生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诗曰:
剑断青铜试锋芒,盾摧铁壁震沙场。
千钧神力惊敌胆,一刃寒光破阵墙。
同袍共守如山阵,悍匪徒呼似犬狂。
血染征衣心未怯,江涛不尽战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