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走到屏风后面，从里面拿出一个急救箱，走回来时顾桑榆正好把外套脱了。
他看到她胳膊上也有些青痕。
陆哲觉得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他把她安排到学校里来，她也就不用这么受罪了。
他坐在她身旁，把她的两条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顾桑榆不得不转过身来。
又是红花油——跟这东西尤其有缘分呢。
“陆院长今天怎么想着来看我？”顾桑榆想缓和一下气氛，毕竟这会陆哲有些沉默了。
“想你了，自然就来了。”陆哲说的直接，他把红花油倒在手上，来回搓了搓，大手覆上她淤青的部分。
顾桑榆“嘶”了一声。
“我轻一些。”陆哲看她脸皱到一起，放缓了些音调，“疼就说，别忍着。”
顾桑榆点头，总觉得帽檐有些遮挡视线了，她把帽子取下来放到旁边。
她面朝着陆哲的侧脸——他很认真，眼睛里有些自责，还有浓浓的心疼。
这是第几次来着？她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了许多从别人那没有的情谊。
“陆哲，我们今天换教官了，”顾桑榆看他的表情，“真是挺奇怪的，怎么就给换了呢？”
“听你这口气，还有些遗憾了？”陆哲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挪回她腿上。
“倒不是遗憾，就是觉得挺突然的。”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昨晚上刚跟我说完杨教官的事，今天就换人了？”
顾桑榆眨巴眨巴眼睛，“我有这么问吗？”
她那一脸的探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的想法了。
陆哲坦然道，“是，是我找人换了他的。”
顾桑榆砸吧砸吧嘴，本来么，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男的一方如果太过强势了，女主势必是要反抗的。
比如说，类似今天这样的情节。
顾桑榆如果是个正经的灰姑娘，她就应该苦口婆心的劝陆哲不要干预她的生活，像军训这么正规的事情就不要插手了，就让她好好地、像个普通女人一样被小三欺负、被心机绿茶欺负，然后劝男主人公不要为了她而跟全世界为敌。
但是顾桑榆这个人，偏偏是个不怎么正经的灰姑娘。
关于陆哲换了教官这个事情，她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她还挺想跟他说一声感谢来的。
她听琉璃说了，之前军训的时候她们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而今年的军训，除了他们班，别的班也没有这样的情况。
那——这要么是教官的个人行为，要么就是有人要专门针对班里特定的某个人。
以前军训不是这样的，顾桑榆一来就变了，这不得不令她怀疑她是不是得罪了谁。
但她希望是前一种，因为后面一种的可能性确实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