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一脚踏进楚家门槛，下一秒，只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股暖意，瞬间將她包裹。
那感觉，就像是三九寒天里，一头扎进了温泉之中，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她震惊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屋子里窗明几净，空气清新，没有丝毫烟火气，更没有生著呛人的炭盆。
可这屋子，怎么会……怎么会比她们家生了两个大炭盆还要暖和？！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东厢房那个铺著崭新被褥的青砖台子上。
那里，似乎就是整个屋子暖意的源头。
“哎呀，姑娘快坐，我去给你倒碗热茶。”叶青瑶热情地拉著她，將她按在了桌边的凳子上。
阿依古丽也好奇地打量著这个陌生的访客，端上了一盘刚出锅的点心。
秋月机械地道了声谢，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她看著叶青瑶和阿依古丽只穿著单薄的袷衣，脸上红扑扑的，丝毫没有冷意，再低头看看自己裹得像个粽子还冻得发抖的模样，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她匆匆將食盒放下，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再也坐不住，起身告辞。
叶青瑶將她送到门口，还关切地叮嘱：“雪天路滑，姑娘慢走。”
她一路小跑，顶著风雪回到了自家院子，一头衝进秦婉儿的屋里。
“夫人！夫人！”她喘著粗气，脸蛋因为激动和寒冷变得通红。
秦婉儿正抱著女儿琼琼，轻声哄著。见秋月这副模样，她抬起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美眸，柔声问：“怎么了？这般慌张。”
“夫人！隔壁……隔壁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秋月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秦婉儿眉头微蹙。
“不是，奴婢不是那个意思！”秋月连忙摆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將刚才在楚家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那不用生炭盆却温暖如春的屋子，到那个能发热的古怪砖台，再到那面摸上去都带著暖意的墙壁。
“奴婢活了二十二年，从未见过这等奇事！屋里连个火星都瞧不见，却比咱们这烧著两个炭盆的屋子暖和十倍！还没有半点菸味！”秋月越说越激动。
秦婉儿静静地听著，端著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用火盆，却能让一整间屋子温暖如春？
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別说是在这穷乡僻壤，就算是在她曾经生活过的郡城，也闻所未闻。
“娘……琼琼冷……”
就在这时，怀里的琼琼又往她怀里缩了缩，小嘴一扁，奶声奶气地带著哭腔。
秦婉儿低头看著女儿冻得通红的小脸，眼底闪过一丝疼惜。
她可以受苦，但她的女儿不行。
“秋月。”
“奴婢在。”
“去库房，將我那支赤金点翠的凤釵取来，再备上一份厚礼。”秦婉儿看著隔壁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去请楚先生帮忙，也在咱们家修一个那样的……火炕。”
……
秋月再次敲响了楚家的院门。
这一次，她的態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手里捧著一个精致的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