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前冲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依旧保持著挥刀前扑的姿势,脸上还带著狰狞的杀意,但是这个人的身形却一动不动,像一尊瞬间被石化的雕塑。
一阵微风吹过。
一缕被整齐切断的头髮,从王泰的额前,悠悠然飘落。
紧接著,一道细如髮丝的血线,在他的脖颈上,缓缓浮现。
那道血线,从左到右,精准而平滑,像是一条精致的红色项圈。
王泰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极致的恐惧和不敢置信,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意志。
噹啷!
那把伴隨他斩敌百余的朴刀,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而张三,甚至没有再看王泰一眼,转身,迈步,悄无声息地退回到了楚天的身后,垂手而立,再次变成了那个神情木訥、毫不起眼的普通护卫。
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刀,根本不是出自他之手。
书房门口,林正源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双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著院中那个几乎要瘫软在地的王泰,又看了看楚天身后那个仿佛从未动过的张三,后背瞬间被一层冷汗浸透。
一招!
仅仅一招!
自己引以为傲的府中第一高手,北境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人斩,甚至连对方如何出刀都没看清,就已命悬一线!
那道血痕,再深一分,王泰的脑袋此刻就已经滚落在地了!
这不是切磋,这是警告!
是一种无声却又无比狂傲的示威!
林正源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看向楚天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半分试探与审视,只剩下深深的忌惮与骇然。
他终於明白,楚天之前说的话,没有半句是狂言。
什么土鸡瓦狗,什么顺手推平,在这个年轻人眼中,或许真的就是事实。
书房內,林正源亲自为楚天斟茶。
楚天施施然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热气,仿佛院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小酌一口,才將目光重新投向林正源。
“现在,可以谈谈怎么推平陈家了。”
林正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楚公子,请讲。”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沙哑和客气。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书房的门窗紧闭。
没有人知道里面谈了什么。
只知道当楚天走出书房时,凤翔郡的最高掌权者,郡守林正源,竟亲自將他送到府邸大门口,脸上甚至还带著一丝客气的笑容。
门口的护卫们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他们交换著惊骇的眼神,再看向楚天那不紧不慢离去的背影时,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揣测。
……
苏媚的別院。
客厅里,苏媚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