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正在思索要不要把手抽走时，半睡半醒的小春用脑袋蹭了一下他的手臂，软乎乎打了个哈欠：
“和你一起生活好幸福哦…”
嘴里嘟囔完，她便裹著毛绒毯子继续睡了过去。
陈仪倾狭长的凤眼瞬间睁大，瞳孔不断收缩，足以看出他瞬息间紊乱的心神。
他脸上的神情瞧著没什么变化，实际上人呆了有一会儿了。
等小春彻底睡熟呼吸平稳，他才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
坐回到工位上，他拿起文件继续看。
只是看了半天也迟迟看不进几个字，总想回头望两眼睡著的孩子。
忍了又忍，陈仪倾掏出手机，隨便在夏国最火的几个社交软体其中一个上，发了个帖子：
《询问女儿抱著我的手臂，说和我生活很幸福，算是认可了我这个爸爸吗？》
他发帖前认真研究过，发现这些平台都需要打標籤。
於是他想了想又在帖子后面，加了一个#新手父亲#的標籤。
也正因如此，刷到他帖子的不少都是有孩子的人。
很快他的帖子下方就多了不少回復。
【？兄弟，炫耀就炫耀，这么整就没意思了嗷！】
【把孩子送过来，我帮你看看。】
【不敢想要是我闺女这么对我说，我得是个多快乐的爹啊。】
【呵呵，我不信有这么懂事的小孩儿，一看就是没养过孩子的单身狗在幻想了。】
【天吶好乖，光看文字心都化了。】
【问了家里的皮小子，他非说自己不幸福，很好，拉过来揍了一顿！】
【……】
看完底下杂七杂八的回覆，陈仪倾嘴角微微上扬，满意地收起了手机。
——
次日清晨，陈仪倾刚打开隔壁405宿舍的门，就见到头髮乱蓬蓬的小春吧噠吧噠跑过来。
她懊恼地抓了下头髮，昂著头说：“小春昨天睡著了……”
“別扯自己的头髮，过来我给你梳头。”陈仪倾皱了下眉伸手制止，走进屋拿起粉色的气垫梳，让小孩儿坐在床上。
他手上力道很轻地给小春梳理毛髮，生怕自己把头皮扯痛。
待小姑娘洗漱完毕，他抱著人去了一趟食堂买早饭。
从食堂出来往办公大楼走的时候，陈仪倾单臂牢牢地抱著小春，另一只手里提著一袋包子，边吃边走。
他怀里的小春两只手捧著加料加得满满当当、比脸蛋都大的肉饼，香喷喷地啃。
吃了半天，肉饼也就受了点皮外伤。
两人刚一进刑侦部大门，迎面碰上神情萎靡眼下发青的牛妍：“早啊陈队，还有小春。”
陈仪倾：“来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牛妍摇摇头：“证物找不到，没胃口，一会儿上工饿了的话隨便对付两口。”
小春眨巴著眼睛，闻言立刻捧著肉饼把身体探出去，急切道：
“姐姐吃小春的饼，早上不吃饭，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