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队长此时想点一支烟，可瞅着楚天尉的神色，还是悻悻地放下了火机，而后惨白着脸笑了一声：“我知道楚总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关于凶杀案，您肯定没有我们见过的多，这些事情，我们也在极力避免，可阳光下总有阴影，你我皆是凡人。”
苏酥从那寥寥数语中听出了半世沧桑，那是见多了人性过后的麻木与通彻，直至放下的冷血冷情。
楚天尉哪里不懂这个道理，他郁闷的挠了挠头，略带歉意的说：“抱歉，我知道你们的压力也很大，眼下的惨剧，大家都不希望发生，接下来我会找时间，尽快的把幕后人一个一个逼出来。”
此时方队长却愣了一下：“逼？楚总，您难道不觉得今天这事，就是你们逼急了，对方才采用这么极端的法子的吗？”
楚天尉闻言笑起来，他反而挑眉看向方队长：“那你的意思是，不动凌家人，让他们继续到处抓人，然后不断威胁我们吗？这三个月来，你们除了一遍又一遍的更新失踪名单以外，有什么成果吗？”
满地的鲜血还未处理干净，空气中还散发着黏腻的腥气，化为了浅浅淡淡的甜味儿，教人无法躲避那味道的侵袭。
苏酥心头烦躁不已，冲着几个开始相互叱责的大男人怒吼一声：“够了！”
“我们现在能做的，已经都做到极限了，孩子们的不断失踪，是多个城市同时发生的事情，S市已经救出来不少孩子，难不成京都地方大一点，效率就更低一点了吗？”
“况且他们抓的孩子越多，留下的痕迹就越多，真的是你们抓不到人，还是你们内部有人把重要的关键信息给掩藏了？”
此话一出，刘局长脸色骤变，倒是那方队长哈哈大笑起来：“苏酥小姐，您倒是独具慧眼，我们现在就是这样，稍微有点线索就会被其他的因素干扰，也坚持过按原方向调查，不是人走楼空，就是遭遇伏击，说个惭愧的话，这个月，我队里牺牲了两个人了，他们都是我带出来的好苗子，就这么没了。”
苏酥此时才认真的看了看这位方队长，他眼眶深陷，眸光锐利，眼下的青黑浓重如熊猫一般，头发也稍显油腻，显然很长时间没有认真打理和休息了。
楚天尉摆摆手：“希望刘局长能管好下面的人，免得最终被我们的人揪出叛徒！”
说罢，楚天尉牵着苏酥走出了那令人窒息的地方。
也是走出了那地方，苏酥才敢大口的喘气，她张着嘴，颇有几分死里逃生的感觉。
“天尉，接下来怎么办？”
楚天尉唇角挂起一抹讥诮自嘲的笑容：“你跟着我受苦了，不过看来，我们二人，是真的没有享受半天安详的福分啊！”
“无妨，咱们回去吧。”苏酥道。
回去后，苏酥就没看到楚天尉的人影了，她坐在那干净整洁的卧房里，脑海中忍不住回想起陆茗曾经跪在路边救人的场景，如果这些孩子的死，和陆茗也分不开关系的话……
另一边，宁书贺已经被人秘密带进了基地，楚云直接领着他去见韩水：“这个人，你一定要把他救回来。”
至于缘由，楚云并未明说。
宁书贺在玻璃窗外观察了许久，忽然笑起来：“这人没疯也没傻，他是故意的伪装，不过伪装的时间太长了，导致他一时半会儿没恢复而已。”
“就这？”楚云问，“难不成真是苏酥说的自闭症？”
“可以这么理解，想要让他如实相告，首先就得让他信任你。”宁书贺说，“之前苏酥不是能接近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