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流淌的血像是一条红线,一条纠缠在他与杨且商之间的红线,看不见,摸不到。
没有这条红线,他就牵不住杨且商了。
杨且商赢了。
他得到游星燃的道歉。
离开前,游星燃扬扬下巴,不见败方颓气,依旧张扬:“你叫什么?”
“杨且商。”
“你等我去找你。”
杨且商没回话,只摆摆手,带杨竟灼走。
回家路上,杨竟灼止不住的乐,他发现他有一个好厉害的哥哥,狗仗人势让他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耸耸鼻子,围着杨且商转前转后:“哥哥,你怎么会弹弹珠呢?比我厉害多了。”
杨且商抄兜往前走:“废话,我比你大。”
然后,他被拎着后领扔进浴室。
杨竟灼瞪圆眼睛:“哥哥。”
“去洗澡。”杨且商一点没有掩饰语气中的嫌弃,门啪地关上:“脏死了。”
他被杨且商教的第一件事是,在外给人留面子,回家往死收拾。
但杨竟灼还是想乐,板牙露在外面太久笑得冰冰凉。
嘿嘿。
他哥哥超级厉害。
他超级崇拜!
当时的杨竟灼有多高兴,后来的杨竟灼就多后悔。
如果没有他这档子事,游星燃也不会和杨且商有交集。
他敢在许多人面前岿然不动,也从不主动在杨且商面前提起游星燃。
十几岁的杨且商太过温柔,像一罐甜甜的糖果罐,不用理由,你向他讨要,他会给你的。
专属于那个阶段极为甜蜜的糖果,他有份,游星燃也有份。
杨且商走到哪里,家教就跟到哪里,除了课本知识,还有兴趣课。
午后时分通常是杨且商的练琴时间。
杨竟灼拎个小板凳捧着脸蛋守在门口,他看着杨且商,杨且商微侧着头拉小提琴,额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认真时让其他人也不禁沉静下来。
一曲毕。
杨竟灼掏起桌上的水杯哒哒哒跑过去,很可惜,不和谐的鼓掌声在他行动之前。
游星燃坐在墙头,一只腿垂落下来,不速之客还叫他撑出自己地皮似的,自来熟地挥挥手:“好听好听,都给我听迷糊啦。”
杨竟灼脸一皱,双手大大撑开,站在杨且商前面,“你怎么又来了!”
“还挺记仇。”游星燃边说,手掌撑在墙头,利落地翻身下来,笑嘻嘻地晃过来:“找你哥玩呀。”
游星燃不在乎在他眼前呲牙咧嘴的小崽子,看着杨且商:“我以前在大院没见过你,你是新搬过来的吗?”
杨且商把琴收回琴盒,低眸松着琴弓:“你还没说你的名字。”
“我叫游星燃,星星的星,燃是火字旁的燃。“游星燃开口介绍,跟着杨且商的方向看:“我偷偷跟你讲,我们院门口两个站岗的哥哥看着唬人,其实谁进去他都不管,也不问。”
“你来我们院,能在大澡堂玩水,晚上放露天电影,礼堂能看样板戏,很多很多有意思的,你来不来,我带你去玩。”
游星燃属于那种你不搭理他,他自己和自己能唠二十几句,你要是回他一句,一整天你都别想插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