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单眼皮还要大眼睛的虽然不太多,但找找总归有的。
“白的。”
“行。”这个最简单。
“还有……”程少颐顿了顿,看向母亲的眼睛,“傻乎乎的。”
程母一下子懵了,这算哪门子奇怪的要求?但面上总归还是得硬气:“好,我找找看,到时候有了合适的,你可不许再推脱。”
程少颐不置可否,起身上楼了。
听见他的关门声,刚才一直没说话的程父这才迟疑地转过头,困惑地看着自己的太太:“少颐说的……难道是熊猫?”
转天晚上,方晴约了程少颐在他家的会所喝酒。
因为堵车,他迟到了。
沿着旋转楼梯拾级而上,程少颐推开尽头包房的门,方晴含笑朝他挥手:“嗨,好久不见。”
“这么快就从上海回来了?”
方晴哼了一声:“不然你见着的是谁。”
“刚下飞机?”
“嗯,不想回家,就想到了你这里。”
侍酒师为他斟完酒退出房间,他才又开口:“看样子,这次也是白跑一趟?”
方晴的半张脸缩在高领毛衣里,一双明眸无辜地眨了眨:“那你那个前女友,是不是也还没有找到?”
程少颐吃了瘪,不说话了。
好像他们都不怎么会聊天。
方晴倒是无所谓,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程少颐喉头翻滚,心中的苦涩无可避免地蔓延开去。
回到家,又是夜深。
大概母亲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相亲人选,今夜大厅内空空****,无人等着他回来“选美”。
他顿时松了口气。
上楼,一个人在房间里枯坐了一阵,才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
酒后人多少有点儿恍惚,他莫名想到了很多年前。
很多年前,他还那样年轻,童岸也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他因为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气决定跟她在一起,她却对他的决定战战兢兢,以为不过是场好梦。
是某个清晨,她掐完自己又将他掐醒,见他眼底有怒意,嗫嚅着说:“你不要生气啊,我只是觉得现在太幸福了,幸福得好像是假的,所以想证实一下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原来许多事情,要时过境迁之后,才能在心底得以澄清。
年月深深,当日他以为淡薄的情意,经年累积起来,竟是如此深厚。
程少颐半倚着浴室门,静静地凝望着床头那盏亮着的台灯。
如果命运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是说如果——
这一次,他一定会牢牢抓住她,永远不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