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她一哭,就会统统失去。
犹如一场漫长的幻梦。
程少颐回来时,童岸已躺回**,蒙住头佯装熟睡。
他走过去,体贴地掀开了她盖在脸上的薄毯,怕她呼吸不畅。
她蓦地睁开了眼。
“醒了?”
四目相接,她垂下眼帘,睫毛微微颤动。
程少颐捏了一把她的脸:“还在生我的生气?”
她不回答,将脸转向一侧。
短暂的沉默。
“童童。”他忽然叫她。
童岸感觉呼吸一滞,巴掌大的脸倏地红到了耳根。
程少颐从来、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
他总是连名带姓地叫她“童岸”,五年了,一向如此。
顷刻间,她的脑子里像煮了一锅米粥,咕噜咕噜的,根本没法往下细想。
趁她胡思乱想之际,程少颐的唇覆上了她的额头,有点儿凉,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今天我得先走了,一会儿还要送酒酒去机场。她心情不太好,准备回北京待几天。”
只轻飘飘一句话,童岸的魂魄便归了位……又是酒酒。
不过,那一声“童童”到底给了她些底气,她才敢置气的将半张脸缩在被子里,死活不肯拿正眼瞧他。
程少颐似乎是被她这种小孩子似的赌气行为逗笑了,伸手将她的脸掰正,耐心道:“听话。”
她隐约是“哼”了一声。
程少颐却没放在心上:“送完酒酒,我也要回巴黎了,北京那边正在筹备一家新的品酒会所,我爸想听听我的意见,得回去开个视频会。周五,我来这边接你回去。”
程少颐来接自己回家?
童岸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幻听了。
但他吐出的每个字,却那样清晰而真实。
她顿感无措,他突然对自己这么好,难道是为刚才对叶慎安说的话感到愧疚?
是这样吗?
她不敢,也不能问他。
她一直垂着头,直到他起身离开。
程少颐走后没多久,叶慎安夫妇也跟着离开了。
童岸下楼,听到同事们议论纷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叶太太昨天还说想多待几天的,今天却一早就走了。”
“好在供货的事没黄,临走时,我听叶太太跟庄主说,让他准备先着手准备合约。”
童岸原本就很少参与这种八卦,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唯一在场的知情人。想了想,她转身,往葡萄园方向走去。
没想到路上刚好遇到了庄主。
克里斯老先生叫住她:“Lucile,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叶太太今早交给我的名片,叫我务必转交给你。她说若你回国度假,希望你能到府上一聚。”
童岸着实诧异,昨夜她和林粤交流不多,没想到她会专程捎话给她。
她恭敬地接过名片,发现背后竟还写着一行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