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能传播的最远的味道,城楼上巡逻的兵勇把火把举向前方,路上漆黑一片。
“发现什么了?”队正停下来问那个出现异状的人。
“回队正,我看错了。”
“不要分心,继续巡视。”
“是。”
火把继续沿着巡逻的路线移动,风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扑进黑暗里。
那只在斜阳中晒干的衣袖淌下血水,战马嘶鸣的鼻子里喷出白雾,飞鱼剑镀上了红漆。
刺客,逃了。完不成任务就要自杀的他(她)们,丢盔卸甲地逃了。
黄洋驹的屁股上不知道被哪个眼瞎的砍了一刀,禺山鬼像一只破麻袋似地趴在它背上。
象糯挨个儿检查着那些尸体,没有江湖秘密组织的刺青,没有朝堂官吏的书符。
但他么的这是两拨刺客,一拨专使下三滥的招数,一拨用的都是同一种手法锻造的兵器。
要玩儿是吗?好,反正她这个幽使有的是时间,就陪这群王八羔子好好玩儿。
觉得她平日里笑脸迎人就好欺负了吗?不,她小气的很,睚眦必报。
北营校场的烛火明晃晃地照亮着营地,守门的精甲士忽然支起弩箭,对准门前的大道。
“什么人?此处是北营校场重地,外人不得擅入。”
系着铜甲牌的马头率先进入火光之中,那乌亮的绸缎似的毛发正往下滴答着什么。
马背上的人扛着一把红色的剑,整个人像是血葫芦一般杵在那里。
阴森森一笑,露出一口白玉般的牙齿,“告诉你们亓统领,白日来求学的学子错过了宿头,特意回转来讨一口晚饭。”
“咴儿——”
营门上的人这才注意到还有一匹马,头顶那一缕白色毛发此刻红的发紫。
它愤愤地走入火把下的光圈,马背上趴着一个同样浑身是血的但已经昏迷的大块头。
“请教贵姓?”营门上的精甲士问。
“青衫士。”
火盆中猛然响起的爆裂声把那竖耳细听的精甲士吓了一跳,对方的名号也把他吓了一跳。
青衫士,曾在一夜之间杀尽藏渊岭恶徒的青衫士,又仅在一夕之间‘劝降’怒威山匪众的青衫士。
一袭孤衫青雨色,一柄长剑飞鱼来。
那名精甲士跌跌撞撞地跑下木梯,跑进营房时心跳响如擂鼓。
“统领,有位大侠客求见。”
亓官正在招待留下的那七位客人吃饭,三足盘里的菜肴还在冒着热气。
“嗯?平日里也没少有‘大侠客’上门,回了就是。”
“属下觉得这位您得去见见。”
“呵呵,这位自称什么?南岭义士还是北海游侠?”
“青衫士。”
‘当啷’一声,有人年纪轻轻就手抖指颤,摔了他北营校场一只瓷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