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正以为他有话要说，却不想路灵路灵从旁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装着几个红彤彤、显然价格不菲的大苹果。路灵拿出来一个，递给江锦。
那苹果在路灵的手中显得浑圆硕大，果香扑鼻，江锦问：“这是给我的慰问吗？”
“对。”路灵又把苹果往前递了递。
江锦眨了眨眼，接了过去，还在路灵的注视中咬了一口，忍住没有皱眉，评价道：“好甜。”
路灵：“慢慢吃，我买了好多。”
“是你问到我才开始思考。”江锦小口小口地啃，继续说：“在森林遇险时，你问过我最近身体有没有哪里不对劲，对这件事你有头绪对吗？”
“对。”路灵回答得很干脆，他环顾四周，“这里对洛洛来说太窄了，我们进你的精神图景找它。”
江锦如获大赦，把苹果一放，“好！”
进入精神图景后，两人正要去找洛洛，睁开眼后却发现，洛洛就站在他们面前。见他们出现，它竖着尾巴，走来依个蹭了蹭。
江锦抚着它顺滑的毛发，不过几天，洛洛又壮实了一圈，出落得愈发虎虎生威，是霸气与温柔并存。
路灵道：“你那点精神力，竟能让它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像压缩饼干一样，量小但管饱。”
“……”江锦问：“你也认为关键就是出在洛洛身上。”
路灵排除掉最后一个可能性：“毕竟我没有听说过高匹配度向导能促进哨兵提升五感这样的说法。”
江锦没有什么格外出众的优点，唯有身体素质极佳，他很肯定自己拥有一副健康且十分稳定的身体。
现在细想起来，在博物馆突发耳鸣头晕，在进行特技表演、身体翻腾的情况下也能在密集的人群中一眼发现路灵，闻到连A级哨兵博格都闻不到的石斌的向导素……种种种种，一切都有迹可循。
如果是病理性的，那他进进出出医院好几趟，早该查出来了，但就是查不出来。这就意味着，他三感的变化是出自其他原因。
而按照时间线，这些变化确实都是和洛洛融合之后才发生的。
那和洛洛融合之前呢？是否也有迹可循？
随着散落的线索逐渐拼接成型，令人感到细思极恐，周围的垃圾山开始轰隆隆地翻滚。
这一次，路灵没有让他冷静下来，而是鼓励他说出那个大胆的猜测，“我们可以严谨地求证。”
江锦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作出了各种假设，但都被依次推翻了，唯独剩下这个可能性，在看到任务书上的虎头时，它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中。
江锦深呼吸了一口气，忽然道：“我可以信任你吗？”
“只有你能治疗我的腺体，我不会害你。”路灵没有不耐烦，再一次重申，“如果你要被抓去做实验，我也难逃干系，因为是我把你带到首都来的，我还帮你把同事揍了一顿，和你一起去救了石斌出来。”
简而言之，不管路灵之前对他隐瞒了什么，他们都在一条船上。而且路灵这话相当于明说了，他和江锦有着同样的猜测。
周遭的异动渐渐平息下来，有易拉罐左右摇摆，发出富有节奏的声音。
就着这声音，江锦说的话没有混入其中，很是清晰：“我怀疑洛洛是由森林野兽改造的精神体实验品。”
要是旁人听闻太阳塔在进行这样突破科学认知、违背人伦底线的行为，定是会认为江锦是满口胡言，并感到十分的惊讶、害怕。
森林野兽是什么？有宗教团体认为，植物是天神对人类降临的神罚，那么野兽就是森林的保护神。但人们普遍认为，它是森林中的动物遭受异变后剩下的幸存者。
可无论它的本质是什么，就像它天生怕人一样，都不应该和人类本身扯上关系。
而路灵面上不见波澜，他甚至补充道：“打个比方，就像我们平时写字，实验是白纸黑字，那么还需要笔和拿笔的人。你一定知道笔是谁。”
江锦立即会意，“蔡长官。”
路灵点头：“所以拿笔的人就是太阳塔了。”
没错，所有线索都交界在蔡行川身上，而他为太阳塔做事。
最明显的就是，还在双子圣所时，蔡行川突然用自己的故事鼓励大家参赛。现在想来，他是听到江锦没有精神体后才决定这样做的，他就是奔着江锦来的。
精神体是哨向精神力的凝结物，和主人是天然一体的，谁也无法将两者剥离，同样的，如果要把其他精神体放进人体内，必定会遭受排斥。
那么，像江锦这样的天生没有精神体的人，对实验项目而言就具有非凡的利用价值。
如果再倒推回去，还能发现许多端倪。比如，和许知昭获得的消息不同，蔡行川提前抵达了圣所；比如，江锦和洛洛进行融合时，他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