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湘云一头往榻上扑，“本官今日神勇，脑子不佳也胜你一百倍。”
【你脑子若再好一点，就该想想另一个问题：你现在胳膊抡不起来，真要洞房花烛，怎么完成太子殿下口中的榻上责任？】
“……呸！”湘云耳朵直热，“谁要跟谁洞房花烛？我只想明日还去翰林院照常点卯。”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忍不住飘到承欢殿里去。
昭明公主长发披肩，从屏风后出来那一刻，她站在一尺之外，眼睛躲都不敢躲。
那画面一闪而过，湘云忽地翻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又不承认了？刚刚脑内画面刷新帧率很高。来，我为你统计一下，今日你心中想到“昭明公主”四字，共一百零五次，频率随时间递增。】
“你少胡说。”湘云闷声道，“我是惦记她那句不嫁尔朱豪，怕她冲动误事。”
【哦。你只是为她人生大事忧劳。倒不关你那点见色起意的心。】
“……你再胡说，我把你从脑袋里摔出去。”
【请宿主先搞清结构，本系统没有物理形态。倒是你今日回到家第一句话，不是问公务，不是记公主交待，而是骂尔朱豪。这就很有问题。】
湘云被说得心里一跳，翻个身仰躺，望着顶上的绢帐发呆。
屋子不大，被翠绿收拾得干净。廊下灯光透进来，淡淡地。
“我就是看那厮不顺眼。”湘云嘴硬，“太子也忒会瞎操心，他那好兄弟的腰杆固然粗，脑子却比我少三斗。昭明殿下整日里想着朝局疆场，嫁过去成什么？”
【所以你就赢了他一箭，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公主眉来眼去。】
“我哪有眉来眼去！”湘云腾地坐起，“那是公主撩我。我被迫接招。”
【被迫来到浴池边。被迫盯着不移开眼。被迫耳朵红到脖子。嗯，很有道理。】
湘云想起承欢殿里那一幕，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到屏风后，换了件单衣，衣襟也懒得系严实，整个人滚回被窝里。
“少叨叨。”她把被子一扯，“我要睡了。明日还要去给她当臣子。”
【睡吧睡吧。做个梦，看看你到底想不想当驸马。】
“要做也是南安那妖……”
话未说完，她心里一紧，忽地住口。
与南安郡主卧室里的种种绮丽景象一阵阵浮现，她赶紧用昭明公主那张清冷的脸压过去。
她叹了口气，把脸埋进软枕里，鼻端有一点今日承欢殿里残留的香气错觉，心跳慢慢乱掉，意识渐渐沉下去。
……
红纱高挂，灯火通明，房中竟是一片艳红。
湘云先是被喜炮声震得一惊，忽地睁眼，只觉头上压着一物，伸手一摸，是乌纱冠。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朱衣朱袍，腰间束带，脚下绣靴，一身新郎装。
“……这是哪一出？”她自言自语。
【宿主，恭喜你，成功步入高危春。梦剧情。】
系统声音远远的，有一点回音，倒像是在殿顶上看笑话。
湘云心里咯噔一下，却又隐隐发热。
“胡说，谁的春。梦？”她还撑着嘴硬。
门外喜娘的笑声传进来。
“新郎官，吉时已到，请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