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对着清岚嘘声,随后轻声道:“记得我方才的话?”
说完两指一并示意两人站到清岚身后看着,又一扬手示意接着对那女子动手。
随着几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门外的声音从顿敲变为寂静,随后便是莫及的喊声传来,“速速开门!我等奉殷相之命前来!交人送出!”
无人应声,只听女子抽泣。
门外人当即慌了神,莫及回身问道:“你确认人进了这处?”
侍卫点头,“不错,人是被张公公推进去的,一推进去就锁了链子。”
莫及听完急忙吩咐,“尔等候在此处,盯紧了。”说完扭身向殷赋所在之处奔去。
沈正用了私刑,在宫中他不能直闯而入,必须要问过殷赋。
莫及的速度,自然是快的。
但比殷赋更快一步知道这事的人,是谢澈。
可他所知亦是半知半解,一切都只有小宦官送出来的那一张纸条。
他看着条上那两个字,面色不显,心里却是一惊又一怒。
清岚的字他何其熟悉,抖成这样落笔她该惊吓成什么样。
加之那暗红的鲜血洇透纸张,留痕在他掌心上。
他惊她受伤。
怒的自然是殷赋的不作为,让她受了伤。
翻身下马,正巧碰见小枫来回,开口就佐证了他的猜测,“人在偏宫,受了刑。”
谢澈双拳紧握,骨节绷得发白,几响后咬牙切齿问道,“殷赋呢?”
“冗道处。他派了莫及去,该是也在等消息。”
谢澈再三告知自己冷静,务必冷静。
一闯宫门,难免得个小题大做。
他抬手扶住马鞍,心内速过前因后果,事起缘由。
抬手看着那被他捏皱的条子,为什么?送条子给他?
明知殷赋在宫里,为什么舍近求远送来给他?
风吹带雨落,忽大忽小渐停时他蓦地一笑,沉声开口:“小枫,去将条子递给殷赋,无需多言。”
“可是冗道……”
“无妨,不会有人拦你。”
他想明白了,刘都知要的,是一箭双雕。
谢澈与殷赋,算是不深不浅一层关系。
如今一个许清岚隔在其中,成为熬蚌的那颗珍珠,用她来让谢澈与殷赋生隔阂便是最为合适的一个人。
一来,刘都知不希望他二人联接过紧,二来,又可判断殷赋对她到底几分真心假意。
所以动静一定要大,所以一切都必须高开低走。
若是这样,刘都知不会冒险真的去伤清岚,因为她只要一伤,那谢澈与殷赋的矛头便会齐齐对向宦官,所以这不过又是一出戏而已。
到此彻底松出一口气,清岚无碍,算是好事。
可这帮宦官,能让她写出这样的两个字来,不可能是她主动配合的。
一想到此,他还是紧握了双拳,目露狠绝。
横劈的一道闪电,更添了冷鸷之色于他面上,此时的他丝毫没有素来的温和,浑身透着压制的怒意,尽显冷若冰霜。
几度云坠,闷雷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