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莫及催促,再看去时,才瞧沈正意味深长地看着清岚,笑过告辞。
清岚视线随他走远,心里还在思考着,就听他极轻说了句:“斥我。”
“斥?”
殷赋撩眼看她,“方才的刺。”
四目相对,清岚从他眼中看出了深意,她抿唇一思抬手拍开殷赋递来的一片鱼,开口带着怒气:“你倒是该忙些,成天围在我周边,让我遭人奚落,这下可满意?你当真该泡在那寒衣巷里,而不是我倚棠苑中。”
殷赋看着她不怒反笑,凑近道:“你那么爱提寒衣巷,去过吗?”
“那种地方,我去作何?”
“你浑身泛着刺,不像那种地方的女人规矩学得好,知道怎么哄男人,该去学学。”
清岚一蹙眉,带着鄙夷地看着他,“你这样的人,我不会哄,我也学不来那些女人的招数。若你喜欢,大可沉在那寒衣巷里,少招我得眼。”
殷赋听后的沉默让清岚拎了一丝警觉,她看向他,就见他双目森然带着戾气,几吸后一提鬼笑,掸袍起身便向着清岚而来。
一手按住她的肩,一手撑在桌上,俯身看她。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偏过头,一双细指揪在一起搁在裙面上。
自然是有些紧张,虽然说的痛快,可方才的话确实有失分寸,若是沈正的人还隐在此处,那听了去不免会觉得她过激了些。
若是过激了,便露了蹊跷。
一想到之前殷赋说过的与她虚情假意话,她便有些难捱,心道自己略有莽撞。
又轻又快的一声自他口中飘出:“做得好。”
做得好?
清岚听他这一句是疑惑还未解就被他握住手腕,扶腰而起向外带去。
“去哪里?”
“去了便知。”
殷赋未带她走水路而出,相反是拉着她大摇大摆出了堂街门后,共乘一马而去。
雨势转小,却也非停。
薄飘如纱,久淋沾衣,渗进湿气。
街面之上行人寥寥,马蹄溅水不停的声音格外明显,殷赋拉着缰绳怀抱着清岚控制着速度。
清岚尽可能的扶紧鞍桥,让自己离他的身体远一些,可他真似故意的,单手拽着缰绳,另一手直接按上她的小腹将她往后一拉,紧紧与他贴合在一起。
越绷越紧的身子不听使唤,就听耳边传来他的薄音,“他们始终在跟,你就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便可。”
咄咄逼人?不是说好的让她曲意逢迎吗?
雨丝细如针眼,一点点落在她发丝额面间,渐渐汇聚成滴,顺着尖尖的下颌滴在他的虎口上。
清岚微偏头看他,她有很多疑问还没捋清,可这会儿与他在一处是如何都冷静不下来细想,不经问了句:“你要做什么?”
他薄唇轻启,漫不经心,“当他们的面,制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