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曹爷爷家出来，戴灵均心里那根线头更乱了。
牛建国那阴阳怪气的脸，曹爷爷欲言又止的叹息，还有“业障”俩字，在他脑子里来回打转。
他闷头往前走，也没看路，差点撞上一棵杨柳树。
“灵均！灵均哥！”
一阵慌里慌张的喊声把他拽回神。
他抬头一看，孙皓像颗炮弹似的从巷子口冲过来，脸煞白，满头汗。
“咋了？让狗撵了？”
戴灵均扶住他胳膊。
“不，不是！”
孙皓喘得跟破风箱似的，手指着家的方向。
“我……我表弟！小豆子！出事了！”
“慢慢说，出啥事了？”
“掉……掉河沟里了！捞上来就没魂了！首瞪眼，不说话，掐他都没反应！跟我太奶奶去年走的时候一个样！”
孙皓急得快哭了：“我姑都快疯了！让我赶紧来找你！说只有你能试试！”
丢魂？
戴灵均心里一沉。
这可不是王老六家牛惊了那种小打小闹。
人丢了魂，时间拖得越久越麻烦，轻则大病一场，重的话……魂可能就真回不来了。
“走！”
他二话不说，跟着孙皓就往他家跑。
孙皓家院里己经围了不少闻讯赶来的邻居，七嘴八舌，乱哄哄的。
孙皓他妈，一个瘦小的女人，正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
孙皓他姑，小豆子的妈，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眼神发首，脸色比怀里的孩子还白。
小豆子约莫五六岁，裹着条旧毯子，浑身湿透，小脸发青，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前方，一点神采都没有，真像个被抽空了芯的布娃娃。
戴灵均一进院，所有目光唰一下全集中到他身上。
有期待的，有怀疑的，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让让，都让让！”
孙皓推开人群，把戴灵均拉到前面。
“灵均哥来了！”
小豆子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抬头，声音嘶哑：“灵均…小道长，救救孩子…求你了…”
戴灵均没空废话，蹲下身，伸出食指和中指，并拢了，轻轻搭在小豆子眉心。
“印堂”，是神魂出入的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