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伤…不知道伤了哪，乱动会出事的！你去门口叫人！快去喊校长！喊大人来！”
“哦！哦！好！”
孙皓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就往学校大门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带着哭音大喊：“来人啊！救命啊！出人命啦！！”
李老师留在原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戴灵均，急得手足无措。
她试着想给他擦擦脸上的血，又不敢乱碰。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戴灵均紧紧攥着的右手好像握着什么东西，指缝里透出一点温润的白色微光。
她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指，是那个之前见过的、刻着八卦图案的石盒子。
此刻盒盖紧闭，但通体散发着一种非常柔和、让人心神安宁的微光，那光笼罩着戴灵均的手掌，似乎让他痛苦紧绷的眉头都稍稍舒展了一点点。
李老师虽然不懂这是什么，但也知道这肯定是戴灵均的重要东西，说不定能帮他。
她不敢拿走，只是轻轻把他的手放好，让那盒子能继续贴着他。
她又注意到戴灵均另一只手的指尖，还在无意识地微微抽搐，上面沾满了己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和泥土。
这孩子…刚才到底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李老师看着周围彻底恢复正常的操场，再回想刚才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一股后怕和难以言喻的感激涌上心头。
要不是戴灵均……
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孙皓带着哭腔的指引声。
“这边！李老师！人在这边！”
校长穿着睡衣披着外套，带着几个住在学校附近的男老师，打着手电筒，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看到现场一片狼藉，都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怎么了？李老师？戴灵均同学他…”校长声音都变了调。
“先别问那么多！快！快送医院！小心点抬！”李老师急道。
几个男老师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戴灵均抬起来。
碰到他身体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这孩子身上冷得吓人，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而且轻得离谱。
众人手忙脚乱地往校外赶，准备找车送镇卫生院。
没人注意到，在众人离开后，戴灵均刚才趴伏的那片被血浸湿的泥土里，一丝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乌黑气丝，像是被什么东西排斥出来一样，缓缓从土里渗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消散在了空气中。
那是牛家那丝怨毒能量试图潜伏下来窥探的后手，却被此地刚刚恢复的、纯净平和的地气以及戴灵均残留的微弱法力和血气，给悄然净化掉了。
更没人注意到，远远的，学校围墙的阴影里，那个总是沉默的长工后人不知何时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众人抬着戴灵均远去。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释然，还有一丝深藏的沉重。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粗糙的手掌里，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然后，他转身，悄无声息地再次融入黑暗，朝着与牛家大宅相反的、镇子更边缘的方向走去。
夜色下的鹫鸣镇，仿佛真的随着那场大战的结束而陷入了沉睡。
只有牛家那栋气派的二层小楼里，某个拉着厚重窗帘的房间后，隐隐传来一声压抑的、像是瓷器被狠狠摔碎在地上的闷响，以及一声极低极低的、暴躁的咒骂。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