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个重音都恰到好处,让林与闻“啊——”了许久。
他明白过来,这凤弘文是个断袖,还是个纯断袖。
怪不得他拒绝了那些主动上门的名门淑女,而是选择了凤夫人这一位与他做生意的女子。只有凤夫人不会在乎他的癖好,甚至还会为了自己的生意主动帮他遮掩,这一段婚姻可真算是强强联合了。
林与闻晃晃脑袋,“那,那夫人你可知道他诗中的人是谁啊?”
凤夫人歪头,“我们很少见面,我也很少问他这些。”
“那你觉得谁会知道呢?”
“弘文有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他们常相约游玩,这一次还要一起上京,大人需要的话,我可以写信给他。”
“好啊!”林与闻可不能放过,“就拜托夫人了。”
“这不是问题,就是大人,我今天与您说的事情……”
“本官明白的,”林与闻对她点头,“本官绝不会说出去的。”
第70章第70章
70
这还像点样子。
林与闻看到这个伏在凤弘文棺上痛哭的好友章修真,觉得这才算有点人情味。
这个章修真,按凤夫人的话来说与凤弘文是从小就形影不离的知己,两人一起喝酒,一起作诗,但前途却相隔千里。
章修真读书用功,但都是白用功,文章只能算个平平,诗词就更别提了,能将就着过了乡试已经是他最大的成就了。
虽然二人总是一同出现,但章修真就像凤弘文的影子一般,既不起眼,还有可能被人踩上两脚。
“弘文与我……”章修真哭得几乎喘不过来气,“我那天,不知道……”
林与闻难得见有男人在他面前哭成这样,不禁拍拍章修真的肩膀,“慢慢说,不着急。”
章修真用袖子拭泪,“大人,弘文那天晚上真是与我在一起的?”
“嗯。”
程悦按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测,凤弘文死于六天前,那晚上他应当喝了不少酒,吃的是卤肉、一点青菜和几块松鼠鳜鱼。
“你怎么看出来的?”陈嵩当时好奇。
程悦拿出一个密封着的小罐,摆到他面前,“你想知道?”
陈嵩敬谢不敏,对程悦的敬重又多了一分。
林与闻当时坐在那想了想,卤肉,松鼠鳜鱼,江都县里这两样做的都不错的小馆只有一家,兰园。兰园的掌柜一听林与闻提起来,就说大才子和他的朋友确实来过,两人还喝了好几坛酒。
“那掌柜的有没有同您说,我喝得太多了就直接在兰园歇下了?”
还没因为悲痛失了理智啊,林与闻打量着章修真,“嗯,掌柜的和我说了。”
见自己没有了杀人嫌疑,章修真松了口气,跟林与闻讲,“那天我是要去苏州,所以和弘文兄告别来着,我们两个人聊了很多。”
林与闻眯起眼,“你们两个感情真得很好啊。”
“那是自然,我们的娘亲就是手帕交,我们出生就认识了。”
“本官的意思是,凤弘文他,名气很大,但是你……”
“啊,”章修真似乎早习惯别人拿他和凤弘文对比,所以一副看开了的样子,“论才华,我比不过凤兄,但是论义气,他是比不过我的。”
“这怎么讲?”
“大人不知道有没有读过凤兄那句‘借路云间去归处,犹请洛神伴同路。’”
那应该是凤弘文很早写的诗了,“听过。”
“这句诗是我写的。”
“啊?”
章修真叹了口气,“我当时写的是,‘借路云间去归处,应问洛神伴同路’,凤兄改了两个字,就变成他的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