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纵横直直劈来,攀附着令人心悸的雷电,辞凤阙拉住玲珑巧往后连退数米,躲过这突然而来的一击。
“阁下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徐应彻手握本命剑鸣神,剑身嗡鸣,辞凤阙视若无人的态度太过嚣张,他刚才一击竟下了死手。
辞凤阙精神一振,瞌睡送枕头,他正愁没理由出手。
空白黄符又出现在手上:“你如今是何修为?”
徐应彻冷哼,想打压他的气焰:“元婴初期。”
周围的人听到这句倒吸一口凉气,徐应彻往上去年纪轻轻,竟已是元婴强者。
喻令与有荣焉挺直腰板,向众人道:“他还是苍月宗首席,当今仙榜第一。”
那些人更是钦佩起来,谁人不知苍月宗乃世上第一宗,多少人钻破脑袋也想在里面求仙问道,此少年竟是苍月首席,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喻令说完隐隐得意,向辞凤阙望去,想从那脸上看到求饶之色。
谁料辞凤阙惊讶至极,一只手失望颤抖:“苍月宗竟落魄至此么?”
语气真挚,仿若痛心疾首。
“瞧你根骨应当已问道百年,你可知历代苍月首席到你这般年岁时都是什么修为么?不提上古,单论上一届的濯幽仙尊,二十不到便已元婴圆满,你百岁元婴也值得炫耀?”
“纵观古今,小师叔天赋罕见万年一遇,世上无人能及。”徐应彻冷声。
“你不服气?那我再想个别人。”辞凤阙竟真的思索起来。
玲珑巧却替他答了:“两百年前鬼域少主辞凤阙,生无根骨,肉体凡胎入道,十八岁元婴圆满,这个答案你满意么?”
徐应彻满意与否辞凤阙不想知道,反正他十分满意,其实他刚刚便想说自己,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要脸。
“一个屠戮十万修士的鬼族,也值得引以为傲?”徐应彻不欲多言,鸣神剑起再次斩来。
他曾偷听过楚唯同君青玉的谈话,楚唯当时幽幽叹道:“应彻那孩子虽然稳重,但天资终究不如当年的你啊。”
君青玉手执一颗白子,神色沉静:“修为不足,应换首席。”
这句话成为一根深刺,连带平日里其余长老的惋惜扎在徐应彻心底,他想他偏要做出成绩,证明他是当之无愧的苍月首席。
剑气愈发凌厉,辞凤阙不得已飞身上到二楼,暗暗垂眸。
说几句便跳脚,气量真小。
空白黄符上寥寥几笔,辞凤阙风轻云淡地将符纸抛出去,回头对玲珑巧道:“我们跑吧。”
玲珑巧自然答应,只是问道:“您不打了?”
“同他们计较没意思。”
辞凤阙叹气,徐应彻和喻令两人一个元婴一个金丹,跟他们出手实在掉份。何况他忽然想到如今君青玉的道侣是他,喻令算哪门子情敌,没意思没意思。
留下的那道符也够他们喝上一壶,辞凤阙便携玲珑巧破窗而出,一路将玲珑巧送至僻静无人的安全处。
“就此别过。”辞凤阙挥手。
玲珑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半响,她摘下幕篱,诚心道:“恩人帮我诸多,若是不嫌弃,我请你吃顿饭。”
紫纱之下是一副灵动娇丽的面容,辞凤阙刚要答应下来,脑子忽然阴恻恻划过一句“那些姑娘好看么”,他硬生生改口:“姑娘已经谢过,这饭便不用了。”
“还请留步!”玲珑巧听到辞凤阙拒绝,急声大喊跪在地上,几近绝望的眼神向辞凤阙恳求:“有一事希望仙师出手相助。”
说罢竟重重磕上一个响头。
辞凤阙连忙将她拉起来:“姑娘你……”
“丞相府上下两百六十一口人,皆葬身在当今皇帝顾悬的走狗刀下,顾悬与仙界门派勾连,杀尽朝中忠义之士,理应天诛地灭!”
“姑娘未免高看我了些。”辞凤阙悠悠道。
玲珑巧仍然埋首不肯起:“并非让仙师替我诛尽那些伤天害理之人,只希望仙师能帮我一件事。”
她抬起脸,泪水从倔强清丽的脸上滑落,咬着牙道:“我乃丞相府千金玲珑巧,府上两百六十一口人被抛尸野外,仙师可否施法,告诉我他们尸首现在何处?京师城外饿殍遍地,我找不到他们。”
辞凤阙拉住她的手微微一顿,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