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行?”笑逢欢声音也大,“虽说中有误会,可这百年间从不曾有人能靠近君青玉身边半步,更遑论带上不南山作为道侣昭告天下,居心何在?这种人我见得多了,说不定他每日都在等你爬床,行道侣之实。”
无语至极,辞凤阙反而被逗笑,压下性子好脾气问:“那你的法子是什么?”
笑逢欢扇子一收,露出个胸有成竹的笑,辞凤阙只见他折扇翻转,再眨眼,扇柄上便稳稳当当立着个小瓷瓶,他往前一送,示意辞凤阙拿着。
“这是何物?”
“说是霸王上弓,也不至于真的让你硬来,毕竟凭现在的你——”笑逢欢上下扫过一眼,还是实话实说,“几百个加起来都斗不过他。”
“此乃我派至宝,呃别误会,不是天玄丹!”笑逢欢急忙解释,“是我成为门主后集合欢心法之长,潜心炼化数十载而得的丹药,名为追情丹,就算大乘也无法抵抗它的药效。”
辞凤阙捏着那瓷瓶晃了晃:“它能做什么?”
笑逢欢嘿嘿笑起来:“总归是好事,你找机会让君青玉服下便可,记得找个远离人群的地方。”辞凤阙看不惯他挤眉弄眼的模样,便没再追问下去,生怕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好歹也算一个法子,辞凤阙垂眸,将追情丹收下。
笑逢欢叙起旧大有滔滔不绝之势,辞凤阙硬是陪他坐到落日时分,他也才说到自己死后八个月。
落霞扑进窗框,远处大片的积云半遮天幕,辞凤阙又一次从困意中惊醒,霞色映进眼瞳,对面笑逢欢依旧兴致勃勃。
笑逢欢见他清醒,招呼店家又续一壶茶:“来来来,你死后第九月啊,修真界中……”
辞凤阙受不了,一口将新上的茶饮尽,茶壶砸到桌上,打断他:“你徒弟呢?”
笑逢欢座下有两位弟子,辞凤阙与笑逢欢相识没多久时便跟着他。
“闭关多年,何事?”笑逢欢被问得一愣。
“怪不得。”辞凤阙扶额,感情这是憋久了。
笑逢欢的人生乐趣只有两件事,一是将合欢门做成千古伟业,二是在徒弟面前回忆“你师父我当年啊……”
既不贪图享乐,也不流连花丛,要是没生在合欢门,铁定是修无情道的好苗子。
辞凤阙扬起个礼貌的笑:“到这吧,毕竟我得回去琢磨你那爱情宝典,是不是?”
此话一出,笑逢欢果真停了下来,甚至隐隐有些热泪盈眶:“老辞啊,你懂事了。”
眼见目的达成,辞凤阙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当即从椅子上跳起来:“走了。”
他起身离座,笑逢欢听到他衣摆下清脆的铃声,不由得往他脚下看去。
脚踝上搭着一个圆环,上缀金铃,声音便是由它发出。
笑逢欢怔愣,他记得以往辞凤阙身上并无此物。
那厢辞凤阙对他叮嘱:“今日之事不可泄露,尤其是我的身份,有事传音符联系。”他尽数敷衍过去,心中想着的却是另一件事。
在合欢门,由于特殊心法之故,结契道侣之间会为对方设下类似的脚环,平日里铃动无声,但若对方与他人相距过近,铃声便会第一时间传到道侣耳中,即便相距千里。
可辞凤阙同合欢门毫无联系,说不准只是他随便看上的普通脚环,毕竟辞凤阙向来喜欢这些金银饰物,洞府中曾经堆过两座山高的饰品,讲究得很。
笑逢欢丝毫没往君青玉那边想,自认为想清真相的他展开扇子,“千古伟业”轻轻摇动,点头道:“记得按我所言行事,定不会出错。”
辞凤阙面上笑着,心想等我回去就把那什么爱情宝典给烧掉,简直有伤风化。
从酒楼中出来时,辞凤阙隐约有种解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