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着海绵宝宝的睡衣下摆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晃动,那道绵里藏针的身影搅得我心里一阵翻腾。
“砰。”
房门推开又关上。
电视机里的解说员还在喋喋不休地吼叫,可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陷在沙发里,指尖残留的黏腻和小姨最后那个冰冷的眼神在脑海中反复交叠。
我知道,这事儿没完。
晚上的时间被拉得无限长,每一秒都好似滴不完的蜡油,凝固得极缓。
挨到十点多,先前灌下去的那几杯水仿佛都白喝了,嗓子又干得发紧。渴劲儿逼得我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拧开了房门。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角落地灯。
灯泡大概旧了,光晕暗黄暗黄的,朦朦胧胧一团,只能勉强撑开一小片黯淡的暖色。
家具的边角化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真切。
只有沙发那一小块区域被圈进了那片光斑里。
而小姨就坐在光的中央。
她换了衣服。一条黑色细吊带睡裙,外面松松垮垮地罩着件同色薄纱开衫。
她没看电视,手机也放在一边,就那么环抱着手臂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大半隐在阴影中,只有从膝盖往下的小腿,被昏黄的光线缓缓漫过。
宛如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守在猎物必经的洞口,无声无息。
我吞了口唾沫,目不斜视,打算用最快的速度横穿这片布满地雷的战区。
但眼神这东西要是真能受大脑控制的话,世上大概能少掉九成的麻烦。
路过沙发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还是没忍住。就像条溜出去撒欢的狗,根本不听使唤,一头就撞在了她交叠搁在茶几边沿的腿上。
睡袍的下摆因为坐姿的关系滑到腿根,那条压在上面的左腿便全无保留地横陈在灯光下。
太白了。
它泛着象牙般的温润光泽,腿部线条收得紧致流畅,膝盖骨微微凸起,透出一点淡淡的粉色。
尤其是大腿内侧那片被挤压的软肉,在墨色丝绸的衬托下白得简直晃眼。
强大的视觉冲击直接顺着神经砸进了脑仁里。
“看够了没?”
小姨头都没抬,从鼻子里懒懒地哼出来一声。
我脚底一绊,喉咙更干了:“我……去倒水。”
“凉水壶在你右手边柜子上,”她总算停下了手指摩挲裙摆的动作,缓缓抬起头,那双眸子在昏暗中亮得惊人,“你眼睛往哪儿瞟呢?”
“都在一个屋檐下住这么久了,还没看够?”
被抓了现行,我反而不慌了,嘴上也没了把门的。
“本来也没想看。”我嘴硬道,“主要是这灯太暗,除了那儿白得反光,别处都黑乎乎的,眼睛没法聚焦。”
“借口找得挺溜。”
她冷笑一声,“噌”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两步。
仅仅两步。
一阵清甜的香风扑面压来,顿时在这狭窄的过道里砌起一堵无形的墙,把我死死堵在了茶几与沙发之间那条不足半米的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