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自己异样的胸口,果然,离简秋意远了一些,心跳就正常了。
太好了,他没有得心脏病。
为了报答简秋意做饭给他吃,贺叙宁从饼干罐子里拿了两块钱,冲简秋意招招手,让她跟上。
“宁宁,我们去哪?”
贺叙宁不说话,沉默地左拐右绕,把她带进一个没有门牌的胡同口,推开一扇布满爬山虎的小木门,弯着腰进去,来到一个小木桌前。
木桌前像老板一样的人物,扶了扶黑框眼镜,抬头看他,“喝点什么啊,小子?”
“奶咖,两杯。”贺叙宁驾轻就熟。
简秋意奇怪地打量这家没有门牌的小店。
店面不大,因为背光的关系,略显潮湿阴暗,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香味,和屋子里的木头门柱一样,透露着一种别样的沉淀感。
很快,老板端了两杯奶咖上来,贺叙宁付了一元钱,对方找了两角。
简秋意端起那杯奶咖闻了闻,“宁宁,这是什么?”
“考啡。”
“什么?这就是那洋玩意儿?”
简秋意端起奶咖看了几眼,咖啡色混合着白,乍一看,有点像混着米汤的酱油。
她又凑近闻了闻,隐约闻到一种苦味,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依旧是苦味。
她用勺子搅拌了一下,还是苦的。
浅尝还是牛饮都一样。
除了苦就是苦。
简秋意满脸嫌弃,舌头都要吐出来了,“宁宁,这什么玩意儿?跟中药似的!”
贺叙宁抿了抿唇,一副很懂的样子,“考啡就是苦的。”
“这么苦,干嘛不加糖?”
“加糖就不正宗了。”
简秋意盯着贺叙宁看,这小傻子穿一件白色衬衫,深蓝色低领毛衣,乍一看,满身书卷气,倒真像哪个大学出来的,格外唬人。
可惜,一说话,就傻里傻气的。
简秋意觉得他怎么看怎么装,不由把咖啡杯一抬,贺叙宁不察,猛喝了一大口,他平静地砸砸舌头,随即再也绷不住,五官像拧紧的毛巾一样,露出一脸痛苦的面具。
“好苦哦……”
简秋意好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怕苦呢。”
“少少喝就不苦。”
简秋意盯着他,非得等到他说真话似的。
贺叙宁这才认命地哼了哼:“好吧,少喝也苦。”
简秋意满意了,这像中药一样苦的奶咖确实不是啥好喝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她既心疼又开心。
心疼八毛钱买了两杯咖啡,开心的是,自己也算吃上洋餐了。
“宁宁,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咖啡店?”
贺叙宁是跟着别人偷找过来的,前些日子,总有人在胡同口鬼鬼祟祟,而后推开那扇布满爬山虎的门。
他觉得奇怪,以为门后有好玩的,就跟着来了一次。
他从那些偷偷聚会的人口中,知道这玩意叫“考啡”,可他没想到考啡这么苦。
事实证明,考啡的威力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