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琛看了眼那粒蓝色胶囊,一声不吭。
他眼神里有着淡淡的期许,盛思夏笑了笑,她俯下身,低头在他掌心,咬住那粒胶囊,长发垂下来,像她身上那件黑色裙子的波纹,浅浅密密地蹭着傅亦琛的手臂。
掌心像是被灼了一下。
盛思夏对傅亦琛笑了笑,清淡神秘,她凑过来亲吻他,顺便将胶囊渡到他口中。
傅亦琛急切的追上来,想要加深这个吻,盛思夏像是早有防备,轻松地退出来,像一尾调皮的鱼那样溜走。
他眼神暗下来,像是冬天的夜晚那么漆黑,深沉的,裹狭着深沉的欲。望。
“喝水。”盛思夏端起水杯,递给他。
这一次,他几乎是急切的饮下,水是常温,有有着非比寻常的热度,经由盛思夏的手心,她的嘴唇,传递过来。
还剩一粒消炎药。
同刚才一样,盛思夏挤出一粒,傅亦琛用手接住。
盛思夏不说话,只将水杯往他面前推了推,傅亦琛毫无反应,直勾勾地盯住盛思夏。
她好像没看见他眼底的渴求,转身便走,裙摆波澜摇曳,真像是条生动顽皮的鱼,又那么美,如烟波一般,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傅亦琛伸手捏住她的手臂。
“什么意思?”他喉头发紧,声音有些干涩。
盛思夏连头也不回,简单地说,“我去洗澡。”
她用一只手,试图掰开傅亦琛的钳制,然而她的力气哪能跟男人抗衡,这一下,不仅没有撼动分毫,反倒把傅亦琛惹火,他更用力地拽住她,“玩我呢?”
“让你吃药,怎么是玩你?”盛思夏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眼睛比常人大,瞳孔颜色偏浅,眼头偏圆,像幼稚的小孩,眼尾又稍稍上翘,在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十分妩媚,尤其是下睫毛那粒圆形小痣,像是漫不经心地勾引。
太可恶了。
傅亦琛好半天不吭声。
盛思夏推他一下,像猫爪子不知死活地撩拨着他,“快吃药呀,水都凉了。”
“喂我。”短短两个字,却艰难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眼睛睁大,露出一丝笑意,用那只自由的手,拿起傅亦琛手心里的药,手臂一晃,将那粒药扔进垃圾桶里。
傅亦琛眼神动了动,嘴唇紧紧抿着,看上去更不高兴了。
“这颗药摸来摸去的,脏了,我们不吃这个。”她又不知不觉拿出哄小孩的语气。
傅亦琛听出来,却浑不在意,小孩就小孩吧,随便她怎样,反正他得吃药了。
没什么比吃药更重要。
傅亦琛松开手,盛思夏又倒了一粒干净的胶囊出来,夹在手指间,送到傅亦琛嘴边。
他看一眼,不为所动,嘴唇抿得很紧。
“张嘴啊。”盛思夏催促着,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傅亦琛看她一眼。
她这么有把握,成竹在胸,像是在玩游戏。
“你故意的。”他说。
不记得他是第几次这么说了。
“什么故意的?”盛思夏矢口否认。
傅亦琛闹脾气,他撇开她的手,垂眸低声说,“不是这样喂的。”
哟,这小脾气又来了。
盛思夏故作不懂,反问道:“那要怎么喂?”
“……像刚才那样,用嘴。”他感到难为情,他实在不擅长这样的言语表述。
要论冰冷理智的逻辑,傅亦琛比谁都擅长,但这种近乎卑微求欢的话,实在难以启齿,他快被这种矛盾的情绪扯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