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柏钦忽然说:“YouareallIamlivingfor。”
蓁宁幽幽转头:“啊?”
杜柏钦头也不抬地说:“那支曲子的名字。”
蓁宁抿着嘴笑了一下。
一会儿女佣端茶进来,蓁宁怀孕之后口味大变,她以前十分钟爱吃各式海鲜,现在却闻都不能闻到腥味,以前不爱吃巧克力甜食,现在厨房的西点师傅忽然大受赏识,倍感圣恩隆眷,兴致勃勃地每天换着花式给她研发新的甜点。
杜柏钦看了她一眼,她前段时间太瘦,一直处在吃了吐的状态,只要是医生允许,基本不会控制她的饮食。
蓁宁举着勺子挖布丁,转头问:“你要不要?”
杜柏钦摇头。
蓁宁忽然说:“柏钦。”
杜柏钦在灯光之下抬头看她,眸色中有温柔的光华流动。
蓁宁说:“这一次你会否上前线?”
杜柏钦怕她担心,语气很轻松:“局势没到那么糟糕。”
蓁宁不放心地道:“你熬夜了两天的夜了。”
杜柏钦轻声细语地解释:“快结束了,各家牌面上的耐心也差不多到顶了。”
泛鹿庄园的夜。
杜柏钦半倚在沙发上,把玩着她的短发:“我退下来之后,你愿不愿意住康铎?”蓁宁看了他半晌,忽然放低了声音:“听说王室不批准你的婚姻,所以你要退出政界?”
杜柏钦无奈地摇摇头:“谁说的,现在我的心思都在敕雷上。”
蓁宁说:“你打算期满后卸任?”
蓁宁心底略有不安,她明白执掌掸光大楼对他的重要意义,这一切意味着子承父业,意味着家门荣光,意味着曾经被万人推倒的泛鹿庄园,被他几乎是耗尽了半生心血精力令它恢复了昔日的光彩——他怎么能这般轻易放弃。
蓁宁迟疑着说:“你若是工作需要,我不妨先离开,你可以过来看我……”
杜柏钦赶紧扶住她:“梅杰下一届谋求连任,待到他组阁再说也不迟。”
“你和孩子,谁也不会离开我。”杜柏钦握住她的手,轻声地安慰她:“也不全是,你不妨问问美南。”
第二天何美南过来,查看护士检查的数据,蓁宁过来问她,何美南极有分寸地说了一句:“蓁宁,你说他这样身体,还有没有可能再次负荷连任下一个四年?”
蓁宁眸中有忧色:“他肺部的疾病是不是有恶化?”
何美南没当回事:“好好休养没大事,他的医疗团队是一流的。”
蓁宁只好对着他笑了笑,其实心底也明白,现阶段的局势,谈休养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情。
外界已经是风声鹤唳。
梅杰内阁以及杜柏钦领导的这一代国防部十分强硬,在国会上力排众议,国会通过了方案,政府开始往离敕雷岛屿最近的军事基地增派军队。
谢梓进来报告说:“赖昂的粮油已经到了极限,民用石油基本中断,已经动用战略储备,岛上物价飞涨,已经开始宵禁。”
杜柏钦一边握拳低声咳嗽,一边埋头飞快地签署文件:“已经比我想象中沉得住气了。”
谢梓抓紧汇报军情:“敕雷岛屿上的墨国渔民已经开始举家搬离。”
杜柏钦简短地吩咐:“尽量不波及平民。”
谢梓忧虑地说:“岛上的武装控制了所有码头,对于居住在岛上的本国人民,撤离也是一项难题。”
杜柏钦思索了一会,轻轻地答了一句:“所以,要快。”
蓁宁记得战争的爆发是在下第一场春雨的时候。
那时的墨撒兰已经风雨满城,首都的环境虽然还稳定,但北部靠近敕雷岛屿的几个城镇已经开始有民众囤积物资,外媒披露康铎不日即将对北敕雷出兵,在周三国防部例行的新闻发布会中,国防大臣的发言人否决了这个说法,声称和谈仍在进行。
这些消息虚虚实实,都是惯常的政治外交手段,赖昂武装和墨撒兰政府军在海峡处发生了一些零星的交火,政府军仍然驻守在武装区之外,第一轮谈判正在启动。
事实上蓁宁从杜柏钦的作息来看,大概能猜出墨国的国防已经进入了战时系统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