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送膳进来时,他一直偷偷打量着这些宫女——不知那日给他换衣衫的究竟是哪一位。
这件事不弄清楚,无疑是在头顶悬着一把利剑,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是吗?”
丽贵妃看了一眼碗,可碗里的饭菜没少多少。见聂茂十分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放下碗筷:“好吧,本宫摸摸是不是真的吃好了。”
丽贵妃的手刚伸到被子里,聂茂就连忙拽起被子挡在自己面前,佯装羞涩,身子微微扭动了下,却还是被丽贵妃逮住——纤纤玉指轻轻盖在他的小腹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聂茂不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出声:“阿娘?”
丽贵妃眸光微动,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柔软的触感。她轻捻着指尖:“好像是鼓了些,那便不吃了,撑坏了倒也不好。”
“本宫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要快点好起来。”
聂茂没有觉察到丽贵妃后半句藏着的深意,目送丽贵妃离开后,他心满意足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好日子仿佛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虽然现在过得也不错,但他要的是日后更好。
小太监伺候聂茂洗漱后便匆匆离开,仿佛屋子里有恶鬼般,从不做过多停留。
聂茂躺了下来,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刚酝酿出些许困意,忽然一道冷风从脸上刮过。他下意识睁开眼睛,在未熄灭的烛光下,看到了站在离床榻不远处的慕容敦——那张本就阴柔的脸,因晕染着明灭的阴影,更添了几分邪肆。
聂茂下意识抓紧被子,轻抿着唇,才没让自己叫出声。
就像白日丽贵妃在时一样,虽不知为何,他下意识不愿让丽贵妃知晓慕容敦曾看到他的身子;眼下也是如此,他更不愿让丽贵妃知晓,深夜里慕容敦竟又出现在他的屋中。
宫门不是已经上锁了吗?慕容敦又不住在宫中,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不会是要报今日之仇吧?
聂茂强装镇定,扬起一抹牵强的笑容:“殿下,深夜来找奴才,可是有什么事?娘娘若是知晓了,怕是会不悦。”
慕容敦的目光一直幽幽地盯着他,让他浑身不自在。可慕容敦深夜擅自闯入他的屋子,本就是不占理的一方。
正当聂茂觉得,此刻该提心吊胆的人是慕容敦时,慕容敦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展开来看,竟是一条亵裤。
聂茂正困惑于慕容敦是不是变态,慕容敦却特意让他看清亵裤上绣着的两个清秀小字——那分明是“聂茂”。这是春坞当初给他清洗衣物时,怕弄混,特意在贴身衣物上绣的名字。
他的衣物一直没丢,除了那日雨天晕倒后:等他醒来,丽贵妃说,是一个宫女帮他换了衣衫。
慕容敦就是那个“宫女”?
他早已错愕到瞪大眼睛,可面前的慕容敦却似是觉得他没看清,又走近了些,还用手指了指亵裤上的一块污渍。
聂茂的脸瞬间红得发烫,目光无处可躲——那是清晨醒来时留下的痕迹,一个太监根本不会有那样的东西。
聂茂抓着被子的手因太过用力,指节都泛了白。他胸口剧烈起伏,用了许久才勉强平复下来,声音依旧发颤,只得谄媚讨好:“殿下既然知晓了奴才的秘密,为何没有告诉娘娘?”
慕容敦依旧盯着他,答非所问:“日后,母妃对你做了什么,我便会对你做相同的事。”